席父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东西,又从家里拿了点最好的茶叶给对方,才安心接过这份见面礼。
席玉敏锐地在对方看到茶叶时眉头微微一皱,然而那人掩饰得很好,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嫌弃。
席玉在心里下判断,这是一个怪会伪装的家伙。
……
夏日的蝉鸣吵得人难以入眠,席玉似乎还没有习惯伴着这声音入睡,在辗转反侧后,他干脆坐起身来开始看漫画。
等到困意再次袭来,席玉一看钟表,居然已经凌晨三点了,正是万籁俱静的深夜之时,就连一直啼叫个不停地蝉也开始歇息。
席玉放下漫画,正打算入睡,然而声响就是这时候传来的。
一开始,像是摔东西的声音,而后便是小声又压抑的哭声。
席玉坐起身,朝哭声的方向寻去,结果径直走到了他房间外的阳台,那哭声明明很小,但因为过于可怜,在万籁俱静的夜里便分外清晰。
更何况,哭的人就坐在席玉隔壁的阳台,离自己的房间那么近。
席玉顺着望过去,对方没有开灯,席玉只能借着微暗的月色看清对方的身影。
一个低头抱着膝盖,正在小声啜泣的男孩,睡衣遮盖不到的胳膊下,是可怖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
是下午那个高傲又没礼貌的小孩,不回应自己伸出的手,疏离地看着自己。
然而此刻,在这样所有人都在入睡安眠的夜里,席玉看到他抱着受伤的胳膊,坐在地上压抑地哭。
一看到站在对面阳台的席玉,便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往后缩了一步,然而他阳台的房间落了锁,他根本进不去。
要不是席玉发现了他,他大抵要在阳台坐一晚上。
席玉感觉一阵晚风吹进心里,然后泛起了涟漪,上面刻着几个字,是下意识的同情。
“要过来吗?我这边有药箱。”席玉小声地和他做口型。
然而对方根本不给席玉反应,只是用一双茫然的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席玉,然后张了张口,似乎在说什么。
然而小声到席玉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当席玉将注意力放在对方的唇形上时,他终于看懂了。
“疼,很疼!”
席玉叹了一口气,那份代表着同情的涟漪在他心上荡得更深。
“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涂点药就不疼了。”席玉对他说道。
然而对方只是看着他,“我可以相信你吗?席玉。”
原来他记住了自己的名字,下午做自我介绍时,席玉甚至以为他没有在听。
“你别无他选,不是吗?”席玉给出回答。
对方慢慢坐起身,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朝席玉走过来。他那边的阳台昏暗无比,席玉的阳台却开着灯散发着光亮。
那人越是一步一步朝席玉走去,便越靠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