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保镖就在外头,不过揍你,似乎我一个人就够。”席玉的声音很低很轻,却莫名让人感到恐惧。
路人这才拿出正眼来瞧席玉,发现他身上的衣着,一看就是高级定制款,就连领带都是某个昂贵无比的牌子,似乎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边道歉边后退,才一溜烟的功夫,就已经跑了个没影。
陆羡渊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的势利小人,不过眼下他顾着席,也顾不上去追。
“你没事吧?”陆羡渊看向席玉,眼神里全是心疼和担心。
同情和心疼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席玉还不至于分不清,他在很多人那里看到前者,却是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看见一个人眼里对他的关心。
席玉不说话,陆羡渊无比着急到以为席玉伤到了哪里?
然而再次抬眼时,他却发现自己刚被轮椅划破的手臂被席玉抬起,“或许,你是不是先该关心关心你自己?”
陆羡渊只觉得心脏上好似冒起了一股气泡,刚开始那气泡是酸涩的,后来随着席玉在他手臂上的动作,开始不断沸腾,像是变成了一口岩浆。
“先按着止住血,出去后去诊所包扎。”席玉将自己的手帕覆在陆羡渊胳膊上,而后示意他自己来按。
然而陆羡渊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他只能看到席玉纤长的手指挨在他的胳膊上。
就算在流血又怎么样?席玉碰他了。
陆羡渊眼睛发亮地看向席玉,“不用这么麻烦,小伤而已,况且画展不是还没逛完吗?”
席玉不置可否,“随你,反正疼的是你。”
见陆羡渊依旧笑盈盈地,席玉抬眼问他,“这画展有这么吸引你吗?”
陆羡渊这下连嘴角都咧开了,“好看的不是画,是陪在身边的人。”
席玉彻底无奈了,之后的几幅画都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然而陆羡渊却在一幅画前蹲下,与轮椅上的席玉视线齐平。
那是一幅画满落叶的秋季图,秋天明明给人的感觉是萧瑟的,落叶也代表着衰败。
然而叶落到一席长椅上,坐在长椅上的,却是相互依偎着的一对年老夫妻,那给人的感觉瞬间不同了。
不是衰落,而是欣欣向荣的温情。
“你蹲下来干什么?”席玉问陆羡渊。
陆羡渊露出一个很纯粹的笑容,“我想以你的视角来看看这些画,我想了解你的感受,我想用你需要的方式来喜欢你。”
席玉回避了陆羡渊的眼神,那诚挚眼神里的热度与专注很容易,将他灼伤。
也很容易让他愧疚……
他做不到像叶维风那样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