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额头,发现烧真的退了,所以这个愚蠢的大少爷真的为他忙活了一晚上,甚至在床边守了他一晚上。
叶维风的心像被什么吹过一般,莫名起了褶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席玉额前的头发,他想,他是真的讨厌席玉。
讨厌他明明是自己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却又是这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人。
叶维风只是看着原主,眼神温柔到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直到叶维风再次抬头,看到了门口盯着他并目睹了这一切的席盛。
那样严肃到可怖的眼神,叶维风发誓,他这辈子不想看到第二次。
席盛先是让人在不吵醒原主的情况下,将他抱回自己的房间。
明明原主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席盛对待他还是如同对待小孩子一般。
叶维风忍不住在心里讥笑道,然而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因为叶维风知道,席盛支开席玉的下一秒,便是要惩罚他。
所以,这次是停学费还是关禁闭室,他都无所谓,毕竟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怕黑被人拿捏的小孩。
然而席盛下一秒开口的话,让叶维风当场愣住。
“你在觊觎小玉。”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席盛甚至没用喜欢或暗恋这样适合青少年的词,而用了觊觎这样卑劣的词汇。
所谓觊觎,指的是下位者不自量力,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将他人珍宝视为目标的不可饶恕。
“你怎么敢?像你这样的身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小玉是你能够肖想的吗?你自己走歪道,还想拉着小玉一起?”
席盛不复在外的德高望重,对待叶维风就像对待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
十多年来,他一直如此。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老了,但不是老糊涂了。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看上的不是小玉,而是他背后的席家。”
叶维风忍不住想笑,或许是因为生病的人格外容易失去理智,亦或者是叶维风隐忍多年终于演不下去了。
“我们这样的人?穷人吗?还是孤儿?”叶维风终于笑出了声,因为生病,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在发抖。
“席盛,请你搞清楚,到底是谁肖想谁?是你孙子一直以来对我死缠烂打,是他死皮赖脸地缠着我,不是我缠着他。”
席盛似乎没想到叶维风敢这么对他说话,“你终于不装了,这么多年来,从小玉指定要把哦接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预感,你不是个善茬。”
“可小玉喜欢,我也没办法。到今天,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叶维风!我是绝不可能让小玉和你这种人在一起的。”
他口口声声说着你们这种人,可叶维风不知道自己除了贫穷还有什么罪?
然而席盛,在外衣冠楚楚的这个所谓富豪,却常年在家备着禁闭室,这么多年来将他的尊严视为无物。
叶维风觉得自己好像他们席家养的一条狗,给口饭吃就叫恩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