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乐之,而是叶维风,他有多久没喊自己这个小名了呢?好像就是从刑场归来那日开始,他再没喊过了。
“席玉!”叶维风应他。
席玉背着光走来,叶维风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只看到,席玉慢慢地举起那把剑,而后径直捅向他的胸口!
席玉他……要杀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叶维风,双目睁大,整个人不受控的颤抖,不是错觉,席玉他举着剑,是真的想要刺向自己。
这怎么可能?
叶维风的眼泪不受控地从鬓角往下落,像是连同心也被淋湿了一般。
“席玉……”叶维风默默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那些从前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脑海里不断闪回。
那年他羡慕皇兄们可以被父皇带着去宫外放河灯,而他被锁在高墙大院中,望穿了双眼也不得其法,席玉便钻了他院子里的狗洞前来偷偷带他出宫。
那一河的花灯都比不上席玉看向他时眼中的光芒,如此明亮,如此璀璨。
还有不知哪年的七月,叶维风看到人人都在点香祭祀,他不以为意,可却一整天都心绪不宁。
直到席玉来找他,为他买好香烛,又偷偷带着他找了一地为他那薄命的母妃上香。
他才终于找到心中拧着那股情绪的线头,原来他也是想念她的,席玉甚至比他本人还更了解他自己。
还有被皇兄追杀时,他和席玉躲在草垛里,杀手近在咫尺,他却被草堆的细屑弄得止不住低咳,就在这马上就要被发现的千钧一刻之际,是席玉独自现身引开那些追兵。
一桩桩一件件,此刻无比清晰的于此刻,在叶维风脑海里铺陈开来。
少年意气风华的席玉,在战场上驰骋杀敌的席玉,还有会为他谱曲洗手作羹汤的席玉……
可无论是哪个席玉,都绝不会杀他。
一定是看错了,叶维风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这一点,以至于当席玉的剑朝他袭来时,他连躲也不躲。
要不是叶维风的御前侍卫上官元思及时赶到,用剑拨开了席玉的剑,护着叶维风,恐怕叶维风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上官元思边护着叶维风后退,边与席玉过招。
他回头先对着叶维风焦急地说道,“皇上,席大人他似乎是存了心要你的命,你且小心躲在我身后,我来对付他。”
叶维风却连连摇头,兀自将护着他的上官元思推开,“不必,席玉他不会杀我,你不要自作聪明,从我身前让开,我赌席玉对我的真心!”
上官元思嘴角忍不住默默抽动了一下,如果放在平常,叶维风说这番话,他还的确有可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