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言快语,你我都不是爱废话的人,皇城武师近来失踪一事,可与你有关?”打开天窗说亮话,宁烟莫名觉得苏衡很对她胃口,性格方面,也跟她很像。苏衡眯眼打量她,手指在茶杯杯沿摩挲,声响不大,她的眼睛没有聚焦。是个瞎子。一个瞎子,也敢跟她单独谈话?勇气可嘉。“我为何要告诉你?说白了,今天哪怕是外面的那位把剑架在我脑袋上,我也不怕,只要我不想说,没人能让我吐出半个字。”“那好,告辞。”宁烟懒得废话,得到她回答说走就走。苏衡还没开始对人日常发作,她问了一句,得不到回答说走就走,心中腾起来的火苗被人浇灭,她沉默了。人的本性或许都沾点贱,宁烟不按套路出牌,苏衡这个最开始反抗的人倒想先说了。宁烟还未站起,苏衡手上一用力,一个茶杯掷碎在她脚边。“我就是个看客,他对手底下的人用了搜魂术找过来吧?”“‘看客’还有手底下的人?听您这话,您还不是简单的看客?”宁烟知道有戏跟她聊了起来,神女貌似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相反,性子还是意料之外的爽快,她发脾气,应该就是被下了面子难看。“嘁!少阴阳我,前几天路过看一眼热闹而已,他们不配跟我合作。”“你是不是想问,是谁带走了那些武师?跟仙界中谁的人有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条件是,你们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碍眼。能做到吗?”“当然。”“徐启发。鬼界。懂吗?”徐启发……又是他,这个老头子怎么天天净做些妖?还有,她说的话,这一切跟鬼界又有什么关系?鬼界对于宁烟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和地方,她没怎么了解过鬼界的知识,就知道那是人死后去的地方,常年被封印在地底,不见天日。其它,一概不知。这事已经脱离了她原本的线索轨迹,她跟元卿寻找的路线一直都是以仙界中人为中心,不料其中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第三方掺合进来。这一切,比她想象中复杂太多了。原计划就是整死徐启发,找到江芮,江芮那边因为她眼睛的问题不得已搁置,整死徐启发,现在看来有些难度了。尚书令,跟仙界有关系,还跟鬼界也有关系,一家通天地,哄鬼骗仙,也是挺有本事的存在。“走吧,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不想再跟你们扯上一点关系,不要再来找我。”苏衡虽然不把婚约放在心上,可当初是元卿先说出口的退婚。她回去后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落了他一头,显得后面的话跟刻意找补似的,掉面儿,她不太想见到他们。“多谢神女,说真的,我觉得您脾气不错,若是您没因为他那么厌恶我,我们或许可以做个朋友?”“朋友?你是哪位?”苏衡不屑。宁烟笑了,她本就开个玩笑,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有些关系,只有站在一定的高度后,才能够到,急不来。神女的性格,她确实还挺欣赏的。甫一出门,冷冽松香气袭来,元卿在她跟前,关心她:“一切可好?”“还好。”另一边,廿回也在,“问到什么线索了吗?是不是真的?”宁烟想翻白眼,但是不知道朝那个方向翻,“问到又怎样?你管真假?这是跟主子恩人说话的语气吗?”廿回被她不留情面狠怼,面色一尬。他也是心里着急,至亲之人失踪,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冷静?宁烟想着一天干一天的活,昨天规划今天找神女,明天再想办法找他姐,她才懒得辛苦自己当冤大头一口气都给人解决。“回吧,有些东西太复杂,要回到客栈后梳理辨别,今天的活干完了。收工!”廿回不甘心,“人命关天,你就不能着些急吗?”“急什么?像你这样上蹿下跳干着急?”“谁上蹿……”“嗯,回吧。”元卿牵住她,依她决定带她出楼。廿回在她们身后站了会儿,心中颇为郁闷,他关心则乱,现在最好不要得罪他们。一跺脚,跟上二人背影。厢房房门闭合,苏衡舒了口气,坐在原位未动,“堕仙。已经按你意思说了。”里间的帷帐后,一个身披黑色兜帽的男子身影悄无声息显现。房间未点灯火,怡红院对于这种私人空间都尽可能遮挡光线,虽是白日,厢房内犹如天黑。除了窗缝钻出来的一缕锐光,照见男子兜帽下泻出的银白发丝,为他更添三分神秘色彩。“既然传了话,我的人,您该还我了吧?”苏衡道。堕仙不言,抬手一挥,人形麻袋直挺挺掼在桌上。苏衡面色微变,瞪他一眼,敢怒不敢言,只上前解开麻袋口子,看到里头形容如同脆弱枯枝般的女人,心疼的无以复加。她冷声开口,“堕仙当初挟人要我办事时,跟我保证过不会伤害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堕仙哑巴似的,像是被质问谴责的不是他一般。苏衡气的声音发抖,“她只是一个跟你毫不相干的无辜之人!平白被人所困,还被这般对待……你难道就没有过心爱之人吗?!”不知哪句话触碰到堕仙话匣,他隐匿在暗处,沙哑的声音道:“我不需要心爱之人。”也不会有,爱我之人。苏衡只当他无情,爱人此时情况未明,她心急如焚的想带她去查看情况,顾不上多加指责,带着她消失在原处。厢房,归于空洞的安静。堕仙走到桌前,在宁烟坐过的位置缓缓坐下。桌上,斟好的茶一口没动,茶面还漂浮着一片茶叶,如同湖泊上无所归处的一叶扁舟。她若喝了茶,今天便走不出这个房间。他知道,她不会喝。茶味涩苦,她喝不惯,也不:()诸君把我当炉鼎,我把诸君当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