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秀莲恶狠狠地吼了一声,看到贾老太害怕了,才重新换上了笑脸。“奶,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你的福星吗?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大不了就是名声难听一些,名声这东西,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等我当上了官太太,奶,你就是老太君,这村里谁还敢背后说你?”“到时候你看谁不顺眼,就把他抓起来哐哐给一顿嘴巴子,他不仅不敢怨恨你,还得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响头,喊一声老太君呢。”一番话把贾老太说得略微安心了,可心里终究扎了一根刺,看贾秀莲的眼神也不复从前。“莲儿,你总说徐家小子将来一定能考上秀才,你咋就这么肯定呢?那徐家小子的确读过书,可那也是从前的事,他这几年一直在帮着人家写信抄书糊口,根本就没正经读过书,我听人家说,镇上的白鹿书院才是真正读书人去的地方,每年都有好多白鹿书院的书生考上秀才举子的,徐家小子能比得过人家吗?”贾秀莲抿唇笑了笑:“奶,我是你的福星,你得信我,我说徐光宗能考上,徐光宗就一定能考上。”她记得前世贾山桃苦哈哈地成天干活儿,成婚一年多,才攒够钱供徐光宗去白鹿书院读书。她就不一样了,她嫁妆丰厚,一嫁过去,就能把徐光宗送入白鹿书院。徐光宗心无旁骛,只管读书,这辈子肯定能更早考上秀才。她再一鼓作气送徐光宗去州府考举子,去京城考状元,一步一步,终有一日,徐光宗会成为圣上的左膀右臂,而她,就是威风凛凛的诰命夫人。小小的一个秀才娘子,她怎么会满足于此呢?“奶,我一嫁过去,就会将徐光宗送进白鹿书院读书,他读一年书,明年春就能下场考秀才,秋日就能进州府考举子,一切顺利,后年就能上京考状元了!”贾老太被贾秀莲一顿说,心思就有些活泛了。可她还是在发愁:“莲儿,读书是要花大钱的,你把嫁妆都花了,万一徐家小子没考上咋办?”“呸呸呸,奶,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丧气话,他一定会考上的!”贾秀莲眼神坚定,仿若徐光宗已经考上了。“奶,你要是真的担心我,等我出嫁那日,你就多给我些压箱钱。”“那哪行!”贾老太很警觉,把自己的钱袋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你这些年总闯祸,就为了傻大柱的事,我往里头填补了多少体己了,早就不剩下什么了。”“你爹耳根子软,啥都听你娘的,这些年你娘当家,每年就孝敬我那么点银子,都花在你身上了,我哪儿还有钱给你做嫁妆?我倒是还有几样金银首饰在,那是你爷和你爹给我买的,你想要,那就挑几样拿走吧。”贾秀莲喜得笑成了一朵花,抱着贾老太撒了半天娇,才催着贾老太打开箱笼,把首饰匣子抱出来。贾老太嫁进贾家,一辈子过着吃穿不愁的日子,倒还真的攒下了几样金银首饰。匣子一打开,贾秀莲扫了几眼,就立马将匣子抱在了怀中。“奶,你把这些都给我吧?”“不行!”贾老太伸手也抓住了匣子,“不能都给你,我还得给山桃一点东西呢。”贾秀莲登时尖叫起来:“奶,我才是你的福星,你为啥要给那个小蹄子!”贾老太原先是想把这些金银首饰全给贾秀莲的,甚至还想着,要是贾秀莲真的过继一个儿子给贾家,她就把自己这些年积攒的钱全给贾秀莲。可今天刘豁嘴这个事,叫贾老太有些寒心。她就多长了个心眼,只肯给贾秀莲几样首饰,嘴上还哄着贾秀莲:“莲儿啊,因为山桃定给了孙屠夫,你没发现你爹娘这阵子对山桃都好得不像样吗?我要是不给山桃几样首饰,你爹娘还不得生我的气?到时候不给我钱不孝敬我了,我上哪儿找钱去贴补你?”“你听话,松手,叫山桃也来挑几样首饰,她一直跟我不亲,不敢挑好的,我就给她两样,她都得跪下来谢我,这样一来,你爹娘那儿也能说得过去了,等她挑好了,我把剩下的都给你。”贾秀莲仍旧不高兴:“奶,你管那个丧门星干啥,我爹那么孝顺你,你就算是啥也不给贾山桃,我爹也不会说半个不字的。”“你爹不高兴呢,莲儿,你就没发现,刚刚为了贾山桃,你爹吼了我几次了?你听奶的,让山桃挑几样首饰去,等你出嫁的时候,奶给你多添点压箱钱。”贾秀莲这才松了手:“奶,你说的话当真?”“当真!等明日卖了傻大柱,那些钱也都给你,奶一文钱不要你的!”东屋里,祖孙俩为了嫁妆争来争去,西厢房内,母女俩却在争一个花样子。“这个好看,小姑娘家家的,就得穿得鲜艳些。”王素芬非要叫山桃做春衫的时候绣上大多大多的海棠花,山桃却偏爱黄木香。雪青色的料子配上淡黄色的黄木香,清新雅致,好看得紧。若是绣上大片的海棠花,反而就显得有些妖艳。“妖艳些怎么了?”王素芬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裁料子,“姑娘家家的,穿娇嫩一些,有什么不好?你只管给时安做衣裳,娘帮你做春衫,保准你穿出去,满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嫉妒得双眼发红!”山桃抿唇一笑。王素芬的好心算是白费了,她嫁过去一个月,孙时安就会命丧黄泉,从此之后,她再也不能穿红着绿,再鲜艳好看的料子,放久了,也会生虫子的。“可惜了我这身大红棉袄,”山桃摸着今日破了的袄子,难过得想哭,“我给这胳膊肘补一补,还能穿。”王素芬只瞄了那袄子一眼,就道:“家里过年给你们做新衣的料子还剩了好多,这几天把这袄子拆了,重新再做一件,不费事的,补个补丁多难看,还是新做一件好。”山桃赶紧摆手:“娘,这可使不得!”:()替姐嫁屠户,农门娇女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