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码头,有个扛货的小子发现了一艘商船的仓库中,藏了许多兵刃利器,那小子倒是机灵,觉得此事蹊跷,便立即上报了官府。下面的人去查那商船的路引才发现,此商船的路引乃是造假的。严刑逼供之下,那船家才道,此船途经过西南大将军王誉为的地界,而船上的一批冷刃,刻的是愉王兵营的标志,船家道有人出了黄金千两让他送了这次货,他推脱未开箱检验过,并不知里头是兵刃。”西南大将军王誉为,正是温萦柔临行前让人代转,让宋楚平小心倒戈的名字。“如此说来,她这梦境,倒还真梦到了点子上。”卫钟抬眸瞧了眼宋楚平的神色,壮着胆子道,“说起来,那揭发的小子,正是温姑娘嫡亲的弟弟,温文博。”哦,原来是那个不愿让他姐姐嫁入摄政王府的狂妄弟弟。姐姐倔,弟弟狂,倒是生到一家子去了。虽然只与温文博相处了不过两日,可那小子的确心思慎密,能从细微之处发现商船的蹊跷,倒也有几分机灵。“爷,商船的事儿已经命人去查了。那小子举报有功,按理是要重赏,但他身无所长,不如、不如就赏些银子作罢?”宋楚平觑了卫钟一眼,卫钟不知他是何深意,立马觉得额上冒了些许冷汗。他摩挲了几瞬指尖,挑了挑眉道,“立下如此大功,自然是该厚赏。”“两条路子给他选,一是去刑部做个捕快,二,去禁卫军里寻个编制守卫皇宫。你去问问他的意思。”“是。”卫钟应了跨出门去,心中却极为惊奇。只觉得这赏赐,比任何金银珠宝都来得实在。刑部的捕快累死累活,每日没几个银钱,先按下不提。可禁卫军可是个肥差,地位高,银钱多,活儿少,在历朝历代中,都是那些宦官世家的少爷们挣破头的地儿。如今王爷一句话,就让温文博有能进禁卫军的机会,饶是卫钟,心中不禁也生了几分羡慕。田柳村中,温文博难得早回家了一日,红光满面地对着家中人说,“明日一早,我便不去码头扛货了,刑部命我去京兆尹上任做捕快。”这事儿本在温萦柔的意料之中,在原书中,温文博立下此大功后,本来是要赏他个公职当的,可温文博为她报仇之后,便瘸了腿。百官代表着朝廷的威仪,所以脸上有疤者不录用,身患残疾者亦不录用。于是原书中瘸腿的温文博生生错过了,好在这一次,牢牢抓住了这次机会。温萦柔倒算淡定,可温母却是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温文博笑着解释了为何会有如此际遇。温母听完,不禁问道,“博儿为何不选禁卫军,却要选那微不足道,整日忙案子不着家的捕快?”温文博笑道,“禁卫军需要些武艺在身,可娘您也知道,儿子虽然在码头上搬搬扛扛,可是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我只怕进了禁卫军,难当守护皇宫的重任。”“再者,儿子还年轻,不怕吃苦,对刑侦办案又有些兴趣,所以才选择去做捕快。儿子这个年纪,错过了读书的大好时光,登科是不必想了,练武也是迟了,只希望今后在京兆尹学一身办案的功夫,养家糊口,惩恶扬善了。”温母这么一听,更是笑着符合他,“我听你这么说着,倒真觉得选捕快选对了。禁卫军到了年纪便需归家,可查案刑侦若能学好,却是能干一辈子的。我儿如此聪慧,今后定能造福百姓。”温萦柔调笑了几句,“咳,上次我给你买的衣裳你还说用不上,明日去衙门上值,可不就能用上了么?”松宝在旁边鼓掌欢呼,“二哥哥以后要去抓坏人!二哥哥今后是个大英雄!”温文博选择做捕快的事儿,也传到了宋楚平耳中,宋楚平嘴角泄出一丝笑,只觉得温文博虽然有时狂妄了些,可关键时刻,却也还拎得清对错。“这人不算废,传我的令,将他安排在李牧身侧,让他跟着李牧好好学。”李牧?那人可是号称“晏朝第一神探”,跟在这人身侧,只要不是块木头,何愁没有长进?卫钟再一次感觉有些酸了。三月后,莺飞草长,凉风习习,正是早春时节。温家这几个月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不仅搬进了京城的新宅子,并且托了西北女眷们的福,温萦柔在朱雀大街人流量最密集的巷道上,开了一家香薰铺子,由于香味特别,质量好,又得了官眷们的交口称赞,在京中一时风头无两,温萦柔也赚了不少银钱。不仅请了好几个俏丫头在店中卖货,在家宅中也买了几个丫鬟处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