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说有错,那也只是前世的他。
前世的他,杀了她。
可说到底,她也杀了他不是吗?
虽然,是他杀她在先,如果他不杀她,不剖她腹取图,他是不会死的。
但不管怎样,最终的结果就是互杀,就是互死于对方手。
真论起来,他们谁也不欠谁的。
就像她师父说的。
‘人本来就是变化的,永远不变,那就不是人,是物件了。’
‘好不好,只有养了才知道,我以前讨厌猫狗,是因为被人家的猫抓过,被狗撵过,觉得它们攻击性太强,养了之后才知道,它们其实是温顺的。’
前世的他,是前世的他,如今的他,是如今的他,是变化的,已然不是同一人。
而且,一个人是好是坏,只有相处了才知道。
前世,她讨厌他,不仅因为他屡次坏她的布局,让她功败垂成,还因为常听康王说、听旁人说,他冷血无情、心狠手辣。
今生相交,她发现并非如此。
他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但实则并非坏人。
对宁王忠心,对公务上心,对手下爱护,对宴长景都手下留情,对她更是百般纵容。
哪怕是先前还没上她钩之时,都对她几度宽容。
虽然狠的时候也是真狠。
比如,连公主都敢杀。
又比如,杀侯府里细作的时候。
她并非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她参与过朝堂纷争、夺嫡之斗,她知道,有些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狠不行。
“你就在紫霞山师父身边自在生活,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宴墨白道。
既然她想要远离是非、自在生活,也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如他方才说的,他尊重她的想法,他成全她。
宁淼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
沉默了一会儿,抬头:“你们有自已强大的消息网,应该有鸽子吧,你养两只,我会将孩子的情况飞鸽传书给你。”
宴墨白愕然转眸,眼里原本剥落的光亮又重新燃起。
按下心头的惊喜,他有些难以置信。
“你愿意?”
愿意跟他联系,愿意跟他分享,愿意告知他她的近况?
“你不愿意?”宁淼不答反问。
宴墨白:“我自是求之不得。”
“那就这样吧。”宁淼道。
毕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也是他的,他有权知道孩子的情况,也免得他一直挂心。
“只不过,盯着你的人太多了,以防被人拦截,我们不能写得太直接,得用密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