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华庭撩袍跪下。
见他如此,宴长景也连忙一起,跪在边上。
宴华庭道:“宁槃虽嫁入侯府不久,却与侯府感情深厚,臣与臣妻皆视为已出,她与臣儿长景更是感情深厚。”
“她突遭如此变故,侯府上下皆悲痛非常,尤其臣儿长景更是两日粒米未进,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然,人死不能复生,再痛也枉然,臣别无他求,只求皇上能允了臣将侯位传于臣儿长景。”
“臣年事已高,近日更觉身子一日不济一日,臣儿长景又突遭如此大噩,臣想着,此时将侯位传于他,也算是给他丧妻之痛慰藉一二。”
“还请皇上成全!”
宴华庭伏地叩首。
宴长景跟着一起。
昭庆帝微微眯眸,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瞥了一眼宴墨白:“宴爱卿觉得呢?”
宴墨白略略鞠身:“但凭皇上做主。”
昭庆帝沉默了片刻,道:“准了。”
宴华庭和宴长景激动叩谢圣恩:“谢皇上!”
昭庆帝又看向康王,冷声开口:“对于即日起,将你囚入诏狱,你有何要说的?”
康王屈膝一跪:“儿臣只想恳求父皇再给儿臣三个月时间,让儿臣先留在府中将脸上的伤养好,待伤好后,儿臣定前去诏狱接受一切责罚。”
昭庆帝面露为难。
转眸问向宴华庭和宴墨白:“宴将军、宴爱卿,可以吗?”
宴华庭回得可快:“自是可以。”
宴墨白没做声,唇角一点弧光。
他心知肚明,昭庆帝不过假意问问而已,心中早已决断。
无论他答应与否,都会给康王三月时间。
遂淡声回了刚才同一句话:“但凭皇上做主。”
克制
永昌侯府,白缟漫天、哀乐不绝,侯府嫡长媳的葬礼办得盛大隆重。
金氏亲自操办,忙上忙下,认真负责,开销方面亦是毫不吝啬、大方得体。
方方面面都是用得最好的,极尽排场,眉头都没皱一下。
毕竟要做给当今天子看,要做给满朝文武看,看他永昌侯府有多善待那位长媳。
一场葬礼而已,换她儿侯位,换她一世尊荣,花点银子,她舍得。
到场吊唁的宾客亦是从未有过的多,几乎是上回婚礼宾客的两倍。
毕竟婚礼时,宴长景人未苏醒,仪式办得简单,而此次葬礼,朝中官员几乎尽数前来。
包括曾经站队康王的那些人。
如今见康王倒了,赶紧趁着此次事由,过来表态度。
从葬礼到出殡,宴墨白全程参与。
送棺木出门的时候,宁王就在宴墨白边上,宴墨白一脚绊在门槛上,差点摔跤。
宁王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才没让他失态。
宁王攥了攥他的手臂,小声道:“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