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遗落在石笼山上的一颗蛋,父母不详。据山上成精的妖怪说:【那日,一团黑影携带着火光砸向地面,原本的小土坡变成了洼地。一时间石笼山上,火光四起。那片草木丰茂的土坡被烧的秃了一大片,至今还未长出一棵小草。】时至今日,还有很多妖怪见它便说它是不祥之物。它想:【我都成妖怪了,还管它祥不祥】历经数十年,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雨淋,那颗蛋仍是原来黑不溜秋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众妖怪以为它是个石头,胆子大的,拿起木棒、石块朝着它砸。谁知,它像长了眼睛一样,来回闪躲。有经验的飞禽上前查探,才做实了它是一颗蛋。可这这黑不溜秋,丑了吧唧的蛋貌似太大了些,大家又纷纷凑了过来,像是找到了事做,开始猜测它是什么物种。猜鸟的最多,可不知道它是什么鸟。猜蛇的也不少,但基本被推翻,蛇蛋从未见过像一只小鹿那么大的。更离谱的,说它是海里的,能说出这话的妖怪,只能说它没文化。经过月余询问,问遍了山上所有的飞禽,均说不是自家的,这让某些不安分的妖怪有了想法——想吞了它。任凭它们怎么抓都抓不住,抓累了,便也放弃了。刚开始觉得它来回闪躲十分有趣,时不时拿着石头、木棒逗逗它。时间久了,蛋壳上那黢黑的颜色都被摸的掉了色,可它仍然没有被孵化出来,也让那些妖怪失了兴趣,连看都懒得去看它一眼。日升月落,花开花谢,循环往复,几十年弹指一挥间。等它作为一颗蛋被孵化后,探出红黑相间又杂乱的头顶时,众妖怪又惊又喜的围了过来。“原来它没有坏啊!我还以为是个坏蛋呢?”“这是只鸡?还是只……鸭?”“去你的鸭,我们可不长那样。”“那就是鸡。”“嗯,看着像。”“这也太小了吧。”“对啊,这么大个蛋,孵出这么小一只。”“是啊,是啊……”它并未在意众妖怪的非议,拼尽全身力气撑破蛋壳,强行将瘦小得身体从狭窄的缝隙里挤了出来。等众妖怪看到它全身后,呆愣了片刻,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一只似鸡非鸡,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飞禽,呆头呆脑的站在巨大的蛋壳旁。脖子上的毛少的可怜,已遮不住脖颈间粉嫩的鸡肉,馋的四脚走兽口水直流。翅膀尖是秃的,尾巴更是一根毛也没有,全身上下有毛的部分又杂乱又难看。整张脸上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最突出,正歪着头看着这陌生的世界。山上的走兽说它是两条腿的飞禽,飞禽又嘲笑它是没有尾巴的山鸡。可这其貌不扬的模样,又被山鸡各种嫌弃。此后便是山上一众妖精,时不时传来的阵阵嘲讽声。“感情孵化了这么几十年,孵化出这么个随心所欲的玩意儿?”“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这也太丑了吧!”“对,没有更丑的了。”它歪着不太聪明的脑袋,看着众妖,不懂它们为何嘲笑自己,它们长得也不好看呢?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它又重新成了石笼山上众多妖怪的山(消)宠(遣)。有叫它杂毛鸡的,也有叫它叫花鸡的,更甚者,叫它红烧鸡,总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它完全不在乎,当那些妖怪议论它时,它也不恼,顶着一头杂乱的鸡毛,歪着头看着那些丑不拉叽的妖怪。叫它小丑鸡的妖怪越来越多,它便默认了自己是只山鸡。除了不能像山鸡那样打鸣,其他技能它都会,用爪子刨食,速度更是无鸡能及。所以妖怪们又来了新兴趣,让它和山鸡比赛刨食,尽管每次它都位居榜首,可还是会被山上的妖怪嘲讽一番。被消遣完后,它会呆呆的站着把众妖送走,然后转身默默去找吃的。那日和往常一样,它一只小鸡漫无目的走着,刚靠近石笼山边缘,便被山下的村民抓了去。那人本想抓它打打牙祭,连做法都想好了:一半炖汤,一半爆炒。可就在转身之际,一孩童抓着他的胳膊不放,那小孩看它呆(可)萌(怜)的模样,一时心软,用身上仅有的一块银子央求那人放了它。那人看他是小孩,便想吞占他的银子和手里的鸡,俩人拉扯之间,小鸡趁机逃窜。跑出老远,躲在石缝里回头看那刚才救它的小孩,被那人按在地上,让他赔偿他的鸡。它心里暗暗发誓,等它化形那日便是找他报恩之时,此后不会让那小孩受到任何伤害。此后,它有了充足的动力去修炼,不分昼夜寒暑,不论刮风下雨,总有妖怪看见一只落汤鸡在风里雨里挥舞着凌乱的鸡毛。非但没妖怪夸它努力,反倒花式损它的有不少。“就你个小鸡仔,还修炼?别把自己变成烤鸡了。”“这骨瘦如柴的模样,烤焦后嘎嘣脆,一口一个。”“你加油,你努力,我等着你变烤鸡,哈哈哈哈。”“不是,它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就算化形成人也好看不到哪去啊!还修炼了啥?”它仍然歪着头看着它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待众人纷纷离去,留下它一只鸡站在风中,本来杂乱的毛更凌乱了。它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修炼。它吃苦耐劳,它勤奋修炼,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长大了些,吃胖了些,其他一点变化都没有。别说化形了,连人语都不能言。身上的毛仍杂乱无章,并于半点光泽。头顶的毛长长了,遮住了一半的眼睛,像山上那只见妖怪就吐口水的羊驼。那群不安分的妖怪又找到了新乐子,成群结队来它的鸡窝前观光,还顺手把羊驼叫过来,让它回归原身,和小丑鸡放在一起,让别的妖怪看它俩像不像。:()快穿,无心大佬不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