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靠在边上,别以为这就不遭罪,去哪里都得背着被褥,晚上在人家公社安排的地方住,一般都是在哪个老乡家里凑活,冷冬寒天的,想想那日子。
原先想叫金禄去公社,现在嘛,那倒是真不必了。
县上的宣传干事,未必不能争取。
他把炉子窑里的花生掏出来,这么烤着这会子也烤熟了。花生是小如家两口子从田鼠窝里扒拉出来的,淘洗干净,烤了就是干花生。
用碗端着,穿了厚棉袄,留三个孩子在家看书读报,“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他去了白叔那边,老爷子住最小的单间,一个人一铺炕,暖和倒是真暖和,收音机开着,他都是以听广播的名义蹭过来的,也不总带东西,贴个酸菜饼子之类的,过来拿两个都算数。
今晚上他是特意烤了花生,因为今儿瞧见这老爷子难得的买了一瓶酒,这八成是有客人要来。桐桐说白叔不是一般人,事实上,接触了几次,确实如此。那么接待的客人也必不是一般人。
倒也不是非得留下,就是烤了花生,送一碗过去,仅此而已。
去的时候,灶下火正旺,白叔正在炖冻兔子!兔子还是桐桐之前送的,他没舍得吃。
白叔开了门,一看是谁就笑,“正好赶上。”
四爷把碗放下,“看见您买酒了,想着您要待客,给您送点下酒菜。饭就不吃了,不耽搁您说话。”
“嘿!不碍事。”
“改天!改天再得了兔子,您上我那边去。”
白叔没拦着,等公社主任冯军到了,饭也好了,他把花生倒在桌上,“先吃着,我马上来。”用这个碗,呈了一碗的菜,端着还碗去了。
四爷一瞧:“您这是干嘛?冬天这兔子,本身也没多少肉。”
“给孩子打个牙祭。”愣是给放下了,然后还叫他:“走吧!过去不喝,就陪个客人。”
推辞不过,四爷跟着去了。
白叔跟四爷介绍冯军:“我一老部下,年长你几岁。”
“大哥!”
冯军就笑,“兄弟,坐。”
在炕上坐了,四爷给倒酒:“我这吃着中药呢,不能陪着喝,就来混口肉吃。”
白叔这才说:“这是金镇,兔子还是他跟林桐送的。”
哦!这是那个没打过老婆的金镇呀,本以为是个文弱的人,谁知道只是看着病弱,人并不书生气。
四爷故意问说:“您还认识林桐呀?”
“她现在可是大名人。”白叔是这么解释的。
四爷就不追问了,他们说的多是以前的老部队,老战友,有哪些还在前线,部队现在开到哪里了,就是诸如此类的一些话题。
四爷不能表现的啥都知道,最多是人家在提起哪个地方的时候,他说这个地方在哪个省的那个方向,跟哪里哪里比邻。
这一说的多了,冯军就觉得能聊了。行军的人走南闯北,走过很多地方,知道这些这不奇怪。书生文人只拿着地图,你也记不了那么准?除非你把地图刻在脑子里,或者你真的是走南闯北走过很多地方,再要么就是你常年在外面走动,认识很多常年在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