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寿和金喜在外面等着下班,一百多斤,娘仨个趁着天黑以后才往回走的。
之前桐桐又从村里买了好些自家织的老棉布,这种布是发黄的白,得自己染。
四爷这几天在家,又做简单的木工,西屋的炕上就能简单的把棉花给弹出来。冬天零下十几度,零下七八度,没有棉衣御寒,真就遭罪了。
一家子都需要换棉袄棉裤,就是嫁进来的新媳妇还不是一样,棉衣看着是新的吧,可只是挂了个面子,里面还是老棉花,一点也不保暖。
爷几个忙着把棉花弹出来,桐桐在那里规整布。就算算棉衣需要多少布料。
她一个挨着一个给量了尺寸,润叶看了看,笑着,满是说笑的语气:“妈,那嫂子可占便宜了!嫂子比我高,比我壮……布料是不是比我用的多。”
牡丹没多想,只憨憨的笑:“那我就多占一点便宜。”
润叶又说:“那我可不能叫你多占便宜!妈,我要把棉袄做长一点,暖和。”
桐桐:“…………”
她说润叶:“这是棉袄,是套在里面的。棉袄的长短就这样了,你这棉袄长了,比外套还长,等将来你做外套的时候,做的长了不好看,做的短了遮挡不住棉袄,这好看吗?”
再说了,别管长短,每个人多少棉花这不是一样的吗?你的短,你的就厚实呀!厚实了暖和,多简单的道理!
润叶低着头,一副忙着去染布的架势:“现在哪做得起外衣?能有一件新棉袄,暖暖和和的,比啥都强。”
桐桐:“……”这要是我闺女,我就忍不住上手了。但是媳妇不能打,打了就结仇了!等闲还不能直白的说,说了也会记仇的,轻则不搭理你,重则将来有一支的子孙后代非把这个奶奶当成老虔婆不可。
她啥也没说,不就是要一样的布料吗?行!给你做的跟牡丹的一样长,你不嫌弃费事的话,将来再自己去改棉袄吧。
金禄在一边卷棉花,把金寿、金喜和小意撵去看书去了,他听见那边自家妈和媳妇的对话了,于是,一下一下的斜眼看润叶。
四爷把手里的棍子轻轻的打在金禄的手上:干啥?
金禄不言语,结了婚就有了后悔的感觉,且越来越强烈。
四爷却说金禄:“争吃抢喝,争长论短,这不全是人家的不对。”
就是她的不对!
“先是你的不对!”四爷哼了金禄一声,“男人嘛,有本事能挣来,你媳妇就看不上这三瓜两枣了。要啥有啥,她就不跟人争了!你们要各个有能耐,不叫家里的女人作难,她们妯娌自然就和气,你妈也就省心,不用怕摆不公正。”
所以,瞪你媳妇干啥?娶回来了,你自己选的,就好好磨合着过。人总是会变的,多多少少的,总能有变化。背后教妻,你教好了,就慢慢订正过来了。
哪里一不顺心,就先找女人的事,这叫本事?
金禄不敢说话了,吸吸鼻子蹲在一边好好干活去了。
这事把牡丹弄的不自在,对自己的身材越发自卑,长这么高,这么壮,这费布料……她说:“妈,往回缩一缩,棉袄贴身了暖和。”
桐桐拍她的脊背:“挺胸抬头!”憨憨人一旦反应过来,心思就重。
高高兴兴的给做身棉衣,看这事给闹的,这俩之间差多少呢?
差二寸——只差二寸——也就只因为这二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