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还在昏睡,柠柠给他卸掉了被汗水糊掉的妆,脱了外衣。之前医生处理得当,目前体温正常,但是很快就会再烧起来,分化的情热期至少要持续五天到十天左右。
肯给余宸明换了一个退热贴。他来得太急,没有带齐设备,否则他想现场给余宸明抽一管血,带回去化验一下送肯来的john正从车上搬了几箱盐水和运动饮料进房间来,而后又用水果、半成品和速冻食品塞满了那边的冰箱。真是准备完善。肯想。他的目光又移到熟睡的余宸明脸上,着实感到几分良心的谴责。
他真没想到不,或许他应该早就有预料,毕竟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而云颢又是基因评定那么高的alpha——那男人总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此这次也不例外。
可是,身为医者,他却知道,这事情本身没有这么简单——将一个beta转变成oga并不是可以用理所当然来解释的过程。他捏了捏鼻梁,觉得最保险还是应该先趁情热期还没开始,把余宸明送到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于是,他站起身来,准备喊john联系一下附近的医院,但是房间的门忽然被再次推开——云颢大步迈了进来。
男人夹着一个纸袋子,额头上带着汗,显然也是才匆匆赶来。那双浅灰色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就牢牢锁定了卧室里的人。
看到云颢出现的那一刻,肯就明白,他的打算已经彻底泡汤,他绝不可能把这小孩从男人的眼皮底下带出这个房间。同时,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几近窒息的压迫感,房间里的体表温度似乎都开始升高——云颢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绷起了青筋,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甚至没有多看僵硬的肯一眼,只吐出一个字:"滚。"
john早就已经在云颢出现的那一刻逃似的离开了房间。而肯却只能苦不堪言地顶着无声的压力,咬着牙坚持:“我得履行医生的职责。”
分化的oga要在监护人的允许下接受抑制剂或者临时标记。但肯也知道,不会有什么监护人出现,眼前这男人一定早早地做好了准备——果不其然,男人从纸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扔在他手上;是结婚登记证。
在很少数的情况下,oga会在成年之后才分化,而他们如果有伴侣,那毫无疑问会越过其他亲属成为应当征询的对象。肯早就已经猜到了云颢会搞先斩后奏这一套,这确实是个可以利用的法律漏洞,但他打开结婚登记证,看到下面的落章日期是今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会在附近呆两天,如果有什么事,电话给我。”肯把结婚证留在了桌上,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余宸明;他的脸更红了一点,看起来已经再次烧了起来。肯在心里叹气:真是可怜。
最后的人离开了房间,云颢立刻就反手就锁住了房门。然后,他脱掉大衣,抽掉领带,向卧室走去。
那股香气还没走到房间的时候,云颢其实就在酒店大堂和走廊嗅到了那股香气,虽然寡淡得几乎马上就要消散,但却如此地难以忽视,编织成丝丝缕缕的线,引诱着他不断向前。
而现在,身处在房间里,他才第一次真正意义感受到什么叫做濒临失控。
那股香气——如沾满露水,盈盈绽放的玫瑰,甜美又潮湿云颢压在床沿,望着余宸明微微发红的脸;小孩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因为有些透不过气而轻微地喘息着,眉头也微微皱着,可却因为这般被折磨的难受面容而更加惹人怜爱——这都是因为云颢已经在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他的信息素;那些退热贴已经完全不起作用地滑落到一旁。
云颢扯开被子,然后从纸袋里摸出剩下的东西——和结婚登记证一样,早在他从余呈韬拿到户口本的那天其实就已经准备完毕,只待今日盖下戳章。他将其放在床尾,而后伸手从床上抱起对方。
仅仅是触碰,小孩就已经开始发抖;原因无他,空气中的信息素太浓了,他已经在方才短暂的数秒之中进入了情热期。那感觉太糟糕,像是从里到外地被蒸烤,以至于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因为这样奇怪的疼痛而被迫从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睛,泪水糊住了视线——但他立刻就意识到是对方是谁。
这股浓郁的沉香味道——是云颢。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求助般、同时不受控制地更加贴紧了男人的身体,好像这是唯一能够将他从这热潮中解救出来的救赎。他喘息着,感觉自己每呼出的一口气都像能把对方的衣物点燃了,模糊不清地抽噎着:“好、好难受云颢”
云颢勾起嘴角,轻声说:“没事的,我会帮你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余宸明没有听清他说什么,而男人便弯下腰,吻住了他的嘴唇。他们明明已经吻过很多很多次了,但是这个吻犹如海水,只是短暂缓解了他的干渴,又让他更加炙热难耐,他只能绝望地祈求更多、更多。所以他尝试着挽留或取悦着身上的男人,可虚软的手臂甚至没办法把对方抱得更紧一些——云颢微微一动,像是要离开,而余宸明就急得直掉眼泪。
“别”
但云颢怎么会离开,真想把小孩这幅着急又无力的可爱样子吃到肚子里去;只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余宸明的嘴唇,他还要吻那湿润的眼睛,柔软的脸颊,脖颈与肩膀,而后一路向下余宸明热得难受,想要摆脱一切粘在皮肤上令他不舒服的东西,这会儿正想要去解云颢剩下的衬衫扣子。忽然,他感到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脚踝,空气中传来“咔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