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没过多长时间,覃陌妻子曾氏的母亲从老家传来消息,说是身子不爽利想要女儿回来看看,曾氏当即抹着眼泪收拾包袱就要回去。覃陌反复劝说妻子不听,最终只能雇了一辆大船,尽快将妻子送回老家。而船上,则是被穆旭东亲兵带着的穆虹。穆旭东将两个孩子送走后,看着郁郁寡欢的妻子,安慰道:“等你到锦阳城的时候,就能见到阳儿和虹儿了,你放心,我的人都在两个孩子身边,他们不会有危险的。”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李清秋在穆旭东安排自己家人秘密离开京城的时候,万新帝也挥手将身边所有人都赶走,只留下了皇后与之交谈。“朕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情况,朕也不愿意瞒着你这个枕畔人。”万新帝见皇后哭的泪眼婆娑,不禁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以作安抚,“好了,快别哭了,又不是说马上就不行了。”皇后用手帕沾了沾自己脸上的泪水,她知道皇帝不喜自己这幅模样,忙调整自己的情绪,可是却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民间不乏名医”万新帝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将皇后搂到自己的怀中,耐心劝说:“从前年开始,朕便觉得身体时常疲累,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后来也招了太医来看,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只说让朕好好休息,就连你也常劝着朕早些歇息。”或许是这个拥抱让皇后觉得两人此刻不是帝后的身份,而是平常夫妻;也或许是因为对万新帝身体的担心,以及对万新帝离世后,对自己和太子的担忧,皇后语气哽咽道:“臣妾每次这么劝您,您可倒是听臣妾的呀就到现在您不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吗”万新帝听着这略有些蛮不讲理的话,不禁想到两个人刚刚成婚的时候,她也喜欢这样娇娇俏俏地与自己闹一闹小脾气,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想起过往,万新帝的语气又不禁柔软了几分,“可是大周百废待兴,朕又有什么脸面早点休息不顾及天下苍生的安康?就这般每日殚精竭虑,尚且怕有不妥之事发生,若是再学那沉迷于享受的帝王,大周的情况只会每况愈下,这与朕的初心不符。”皇后则道:“所以您也未曾在意那小病,就这样到了今年,忽然晕倒,这才发现长时间的操劳反倒将身体拖垮了。”万新帝被皇后的一番话说得霎时哑口无言,常常哀叹一声后道:“我这般辛劳,不也是希望日后轲儿继位,也能轻松一些吗?”太子姓荀,单名轲。皇后听到万新帝没有自称为“朕”,反倒自称“我”,知道皇帝这是与自己在说掏心窝子的话,她仰起头巴巴望着皇帝,“可是轲儿再轻松又有什么用,我也只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啊。”万新帝俯下身,吻了吻皇后略有几分冰凉的额头,“这次让武安侯出征,也是为你们母子做考量。”皇后不明白万新帝所想,眉头微皱。万新帝解释道:“武安侯赤胆忠心,且与蒙家军、坝上大营以及云城联系颇深,有他在,即便京城禁卫军被人收买,他也能将你们保护好。”说到这里,万新帝又想到京城的局势,他语气略有些低沉,显然是因为这些事情显得心绪不佳,道:“京城局势复杂,皇叔堂兄他们都对朕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朕在的时候尚且无事,若是朕真走了,他们指不定能够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与其这样,不如先让武安侯接手兵权,朕留在京中控制局势。”“可是”皇后欲言又止,最终决定听万新帝究竟怎么说。万新帝道:“朕虽然对外放出的风声是想靠着这收复蛮子的地界成为千古一帝,可是最终考虑的还是京城的安稳。据朕所知,禁卫军已经被秦王收买,而文臣中有部分是秦王的人,有部分是燕王的人。秦王作为朕的叔父,燕王作为朕的堂兄,两个人都不是善茬。若是留这两个人给轲儿,到时候主弱臣强,势必会让轲儿处处受制于他们。”万新帝又道:“且他们知晓朕于武安侯有救命之恩,也因为武安侯的原因,锦阳城书院以及锦阳城书院出来的学子对朕也颇有好感。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们没办法拉拢武安侯,又见不得武安侯在朕身边辅佐,便想找个缘由害了武安侯。朕不会看着跟着朕出生入死为朕打天下的臣子到头来被一群宵小之徒算计,索性不如将他放到他的地界上,这样也安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