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与覃陌又商量了一番,因不想被外面的天子使臣察觉出来什么,穆旭东对覃陌道:“你在马车里陪着你秋秋姐,我去外面骑马与天子使臣套套话。”一个多月的时间,穆旭东等人紧赶慢赶到了京城。站在恢弘壮观的京城城楼下,穆旭东抚摸着厚重的城墙,他喃喃道:“我又回来了,这次我不会做任人宰割的鱼肉。”覃陌和李清秋想的则是:“父亲、母亲,你们当日的仇,我会一一为你们寻回来。”天子使臣在旁边催促道:“侯爷喜爱的话,可以拜见了圣上之后再来看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拜见圣上。”穆旭东收回手,对使臣点点头,“劳烦大人了,圣人面前,还望您美言几句。”使臣忙摆手,“这有什么的?侯爷年纪轻轻才智过人,是我应该让侯爷念在今日的感情上日后多提携提携我。”穆旭东面上与使臣客气着,心中却冷笑一声,延庆帝葫芦里面卖的药只当着他还不知道吗?穆旭东回过身对李清秋道:“你先去侯府,小陌跟在你身边,让小陌找个机会安排阿尧见个面。”李清秋点点头,看着穆旭东同使臣先走一步,她对覃陌道:“走吧,先把侯府的事情料理一下,看看有没有那边的人。”说着李清秋指了指天上,覃陌心领神会扶李清秋上马。再见到延庆帝,穆旭东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前世延庆帝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他见过,后来病榻上垂死挣扎的模样也见过。他以为自己前世报复了延庆帝,让他的孩子们走上他之前的道路是一种报复,他以为自己再见到他不会有任何感触,可是事实证明,隐藏在心中的仇恨还是无法抑制。前世秋秋入宫后的悲剧是他导致的,今生秋秋家破人亡的境遇是他导致的,穆旭东站在恢弘的宫殿门前等待传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不满乃至于仇恨压抑在心中,既然延庆帝要将他从原本锦阳城的安逸乡召回京城,既然延庆帝再一次打算破坏他们的生活,也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改朝换代。延庆帝身边的太监前来传唤,小太监恭敬地走到穆旭东身边,“侯爷,皇上传您进去。”穆旭东从看见小太监出来的时候,心中便是感慨造化弄人。前世延庆帝身边的大太监死后,他被延庆帝调到身边做了大太监。而这个传自己进去的小太监,是因为后来几次三番想要给自己使绊子而被自己害死的。穆旭东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又借着低头很快隐下。他知道面前这个叫小康子的太监向往权利,喜欢钱财。既然如此,自己未必不能将这人变成自己了解宫中事情的一个传声筒。穆旭东态度很是恭敬道:“劳烦公公通传。”小康子见状笑眼眯眯,前朝的大臣都不将他们内宫的内侍看在眼里,打心底里瞧不上他们,这位侯爷倒是正眼看他们。不仅如此,小康子还能感受到穆旭东递给他的银两,用手颠一颠倒是挺重。小康子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侯爷快进去吧,皇上等您很久了。”穆旭东进了大殿,看到坐在龙案后的男人,延庆帝身上穿着一身道家的服饰,只是一双三角眼倒是让他没有道家仙人的出尘,反倒有几分刻薄。穆旭东恭敬地给延庆帝请安,未表现一丝一毫的情绪。延庆帝给穆旭东赐座,穆旭东诚惶诚恐地坐在椅子边沿,这让延庆帝心中熨帖了几分。他也倒没说别的,只是与穆旭东话家常,若不是场合不对,定让人以为是久久未归乡的少年被乡子中的老人问话。“是,离开锦阳城之前已经娶妻,内子是青梅竹马的玩伴。”穆旭东在听到延庆帝问他是否成婚时,心中冷笑一声,小陌的猜想确实没错。“哦?倒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原本朕想着说你战功卓越,世间唯有天家公主可以配你,倒是不想你已经成婚。不过这也无妨,让你原来的妻子做平妻,将朕的公主迎娶进门便可。”穆旭东想叹气,延庆帝的吃相太难看了,自己刚刚被封为侯爷,现在就尚主,还将原配妻子贬为平妻。“内子原是罪臣李忠李大人之后,因当年圣上未牵连李家两位大人的后人,留了他们一条性命,故此才有了内子今日。当日,臣只是李府的一介奴仆,承蒙主人家照顾,有一口饭吃,老娘被照顾。后又承蒙内子不弃臣贫穷,一直鼓励臣习武,为天下安定尽一份力,不然哪有臣今日。”穆旭东最后直言不讳总结道:“古人曾言,糟糠之妻不下堂,内子与臣相识微末,即便今日有所成绩,亦不敢忘内子当日对臣的殷殷督促。公主是您的女儿,想来容貌过人,才情卓越,臣已有妻子,不敢再肖想公主,更不愿愧对内子对臣的深情,还望圣上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