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轻轻的拔动一棵草,却整个悬崖都塌了。
“额娘!”
弘历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分明越长越高大,可此时在额娘面前,却渺小可怜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好了,说吧。这没有旁人了。”
年世兰压低声音,柔软着。
弘历咬着牙,眼底瞬间氤氲出水雾,“是不是我又搞砸了,是不是皇阿玛眼里永远只看得到三哥,是不是只要我出一点风头,没有人真的为我高兴。”
“不是。”
年世兰轻轻开口。
她看见弘历颤抖的肩膀,微微顿了一下。
随后眼前人抬起眼,就这么眼泪蒙蒙不自信的看着她。
“至少,我不是这样想的。”
这回她没有自称本宫,而是用第一人称与他拉近距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年世兰也忽然看清了这个小不点的想法。
弘历自卑、敏感、试探、其实内心腹黑强大。
一个在行宫长大的孩子,从小娘死爹不爱,他寂寞,疯狂渴求被认可。
可却害怕自已掉入一个又一个的圈套。
自从他自残吸引皇上和自已的注意开始,年世兰就知道,这位大清未来的尊者,绝不同凡人。
当然在秉持着,一定要成功斗到最后,并且将自已的想法实施一定得牢牢抓紧这块宝,之外,她对这个孩子心里是有怜悯的。
待他说完那一句,她明显的看到四阿哥眼里的水雾聚集成了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下。
他别过脸去,像一个男人在心仪之人面前掩盖脆弱一般,不让年世兰看见他的泪水。
可他心里却又别扭的,希望年世兰看见他的伤疤,或许并非一定要看见伤疤,只是让她眼里多停留几刻自已。
“可是……可是没有用,我怎么样都是没用的,没有人会看到,至少他,看不到。”
年世兰拉过他,让他正对着自已,一双满是沧桑和成熟的眸子,逼视着他。
“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被人否定,而是自已否定自已。就算他看不到,就算所有人都瞎了,可是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你就必须朝着光亮处努力。”
年世兰说完,顿了顿。
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然后继续说道。
“你想要走的那条路,满是荆棘,可是你既然想要走,咬碎了牙吞下去,就算满脚的血,你也必须要走下去。这样的自轻自贱,我只允许发生这一次,今后还会有百倍千倍这样的钻心痛苦,你必须做到,因为你和我,都没有退路。”
为了年家,为了哥哥,为了她自已,她必须要赢。
她要弘历也赢。
安慰的话她不想多说,一个经历过磨难的成功者,必须要经历黑暗和挫折。
靠蜜语强撑起来的,最终也会被蜜语打倒。
她年世兰的身后,不能容忍有这样懦弱的人存在。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