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吧?那我说个事。”村里的晒谷场上,姜老六清清喉咙:“前儿个有好些汉子进村,大伙都看到了吧?”有人嘴快:“那能看不到吗?七八辆马车呢,好家伙,车上到底装的都是啥啊?”姜老六瞪他:“是啥,是啥,就你长个嘴!”训完了人,他才言归正传。“你们二婶从草原那边弄到了好东西,现在需要找一些干活麻利,手脚勤快的妇人,拾掇这些东西,中午管一顿饭,一天给五文钱。”人群中一下子炸了。先不管是啥好东西,单说管午饭,五文钱,就足够吸引人了!大男人在镇里干一天,不过十文钱,还不管饭,还不能回家。家里的老娘们上姜老太家里干点零活,就能省一顿饭不说,还能往家拿钱,天底下还有这好事?几个妇人拼命往前挤:“我,我,我能干,我啥活都能干!”姜老六大声喝止她们,脸色不太好看。“我丑话说在前面,人家厚道,你们也不识好歹!敢糊弄的,敢连偷带拿的,别怪我不留情面!说好了,既然这事儿是我张罗的,那我也不怕得罪人!”这话很重了,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之前或许有人动了歪心思,一听这话,也都有所收敛。一个姜老太就够可怕了,再加上一个姜老六,人家是村长,把人得罪了,直接把你一家子赶出村子,那还要不要活了?这个时代,聚族而居,聚村而居,一旦被除族逐村,那就跟破门灭家没啥区别,活着也等于死了。所以,放眼整个大梨树村,姜老六说话还是极有威望的。姜老太亲自挑人,先挑了十个。有小媳妇,有大姑娘,也有上了年纪的妇人,但无一例外,都是村里公认的麻利人,干净人,没有一个奸懒馋滑埋汰货。被选上的自然欢天喜地,没选上的难免垂头丧气。姜刘氏的两个媳妇,都没选上。姜老太自认公允,她和姜刘氏不对付,但如果她家的两个媳妇靠谱,也不会故意筛掉。偏偏这俩人实在不像样子,一个眼皮子浅,那双眼睛自打进门就溜溜儿直转,到处乱看。一个嘴巴不关门,上来就问:“婶子,你家这下可是发啦!能赚多少钱?”姜老太才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姜芙让苗氏带着这些人拾掇山羊绒,苗氏一开始还拒绝,后来实在推不过,只好硬着头皮顶上。都是天天干活的人,虽然以前没见过这东西,但听苗氏讲了一遍,再亲自上手捣鼓一通,也就越做越顺。小田氏做饭好吃,别看吃的是粗粮和素菜,只一个量大管饱,就足够女人们吃得满足。待天黑,姜老太挨个发钱,一人给五个铜板,绝不磨叽。她们拿着工钱回家,不说全村震动,那也差不离了!姜老太翻翻粮食口袋,心痛。翻翻装铜板的钱匣子,更心痛。“又不是不会拾掇,我和你两个嫂子慢慢拾掇呗,干啥找人呐!”她抱着姜芙直念叨。这会儿也不想着怕村人眼红啦!姜芙嘻嘻直笑:“娘,你说得轻松,十个人干一天,才干出那么多,全指望你和我嫂子,得干到猴年马月?再说,你舍得让我二嫂挺着肚子,一坐好几个时辰啊?”倒也是,姜老太没那么难受了。清理和暴晒这样的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耐心即可,所以姜芙不在意找村人去做。但纺车和织布机,未来几年之内,她暂时不打算交出去。何况,除去木料和手工不提,即便姜芙愿意公开图纸,也不见得家家户户都有本钱去做。“娘,咱们得去买人,不多买,四五个,十来岁的女孩,最好是无父无母的那种,签死契。”姜芙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再次语出惊人。吓!姜老太差点儿没把她丢出去:“啥?买啥?”你说买肉,买细粮,她都能接受,这还要买人?“咱是啥家庭呀,买人的,那不是地主老爷吗?”姜老太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姜芙换了一种方式:“娘,你说那些给人家当学徒的,有钱吗?”姜老太虽然不懂她为什么换了话题,但还是立即说道:“有啥钱,不光没钱,还得给师娘倒夜壶!人家教你手艺,你还想拿钱……”她似乎也明白了。姜芙点头:“就是啊,娘,这纺车是我做的,织布机是我做的,山羊绒是我派人去草原收的,那我把她们从人牙子手里解救出来,不让她们被卖到脏地方,还教她们技术,万一遇到白眼狼,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咋办?”虽然这种可能性不高,但不能不防。姜老太活了半辈子,别的不敢说,人心是看得透透的。“你呀,咋啥都懂,咋啥都说?还脏地方,在外面可不兴说这种话,叫人笑话。”说着,她拿手指头去戳姜芙,只是到底没再坚持说不肯买人的事情。娘俩挑了个好日子进城。姜芙执意先去县衙找中年妇人,就是县令太太身边的妈妈。她没给银子,却是递上一双羊绒袜,是苗氏的手艺,用细线钩的,又轻便又暖和。像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天天在主子身边伺候,腿啊脚啊的,就没有不痛的,比普通人更怕冷。这礼物送到中年妇人的心坎上。一听说姜芙要买人,求自己介绍靠谱的人牙子,她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要施展开了?”姜老太笑道:“光靠地里那点出息,实在不成,不怕您笑话,我家里还有个老三耍着单儿呢。没银子,任你说得再好,谁肯把闺女嫁给你,您说是不是?”都是有儿女的人,一说起嫁娶之事,都心有戚戚焉。中年妇人心里一琢磨,也想结个善缘。另外,正好打听一下她家的生意,问问是个什么情况。之前县令太太还嘀咕过,说这么好的东西,倘若运到南边,还不知道要被疯抢成啥样。别说十两,就是百两,江南富户们也舍得。他们原本就最:()莫慌,霸总和系统跟我一起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