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本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知不觉竟“指教”起了婆婆,忙告罪自责:“是媳妇轻狂,额娘对儿女们自有教导,不该我多嘴的。”德妃笑道:“长嫂如母,你愿意为弟弟妹妹们费心,额娘谢你还来不及。再有五丫头方才说的很对,就该一代比一代强,于国于家才有指望,你比额娘强,我的孙儿就不愁人教了。”“实在不敢当,额娘,在您跟前,我什么也不是。”“傻孩子,那就不说了,别吓着你。”毓溪松了口气,见额娘的茶凉了,便要换热的来,德妃要孩子坐下别忙,婆媳俩商量了些年节里的事。后来提起家中的弘昐,毓溪坦言那孩子越发不好,说胤禛若跟着南巡,弘昐有个好歹,得亏有额娘还在京中,不然她一定六神无主,要是不能料理好后事,弘昐就太可怜了。德妃听着不禁红了眼圈,伤心道:“可怜的孩子,盼他下辈子托生一副健全长寿的身子,好好享受这人间才是。”毓溪劝慰了一番,之后布贵人来串门,陪着聊了几句,又见敏常在也来,这才退下去找妹妹和孩子。进门见五妹妹独自歪在外屋的炕头,见了四嫂就摆手,再翻身起来,姑嫂俩一起到屏风后看,宸儿正把着念佟的手写字,姑侄俩都很认真,不像闹着玩的。“四嫂在家教念佟写字了吗?”“每天都写,但时不时就闹脾气坐不住,今儿是给七姑姑面子了。”毓溪和温宸回到外屋的炕上,宫女来奉茶,温宪要她们拿掺了松子仁的萨其马,吃上点心后,不忘分给四嫂,一面说:“胤禵爱吃萨其马,永和宫里就变着花样给他做,生怕他吃腻了,当儿子真好。”毓溪嗔道:“这话说的,一块点心,不至于。”温宪很委屈,恹恹地说道:“往日遇上这样的事,四嫂一定会哄我,说带我去家里玩,这回您半个字也不提,我就知道,有了婚约,我再不得自由,成亲好没意思。”毓溪笑道:“额驸听着这话,可该伤心了。”温宪别过脸,口是心非地说:“他伤心什么,我才不在乎他。”“听说咱们额驸在国子监里,每回考学都是头名,骑射也是一等一的好。”“四嫂就夸他呗,真真假假的,难道我还去求证不成?”毓溪问:“那你笑什么,这喜上眉梢的骄傲,怎么不藏一藏了?”温宪顿时脸红,捧着发烫的脸颊,软绵绵地说:“胤禵才欺负我,四嫂你也欺负人。”“好了,四嫂不欺负你,但你说对了,这回不能接你去家里,但四嫂得闲就常带孩子们进宫来看你可好?”毓溪说道,“此外你若还有什么心愿,先说来听听,四哥和四嫂一定尽力为你周全。”温宪摇头:“我可是公主啊,当今太后最心爱的孙女,这世上本没有我不如意的事,真有,那也是我要得过分了,四嫂,其实我都懂。”“四嫂知道,咱们五妹妹最懂事。”“但我想让他也多出去走走,嫂嫂……”毓溪已然明白妹妹的心意,轻声道:“好,我会告诉四哥,尽力促成舜安颜随驾南巡。”温宪笑了,拣了松子仁最多的一块萨其马,喂给嫂嫂吃。姑嫂二人正亲昵,绿珠进门来,说太后派人传话,要四福晋一会儿和公主去宁寿宫用午膳。毓溪最是善解人意,对妹妹说:“咱们先过去吧,等念佟写完了字,宸儿会带她来,皇祖母一定很惦记你,一早上又是打架又是罚跪的。”温宪不禁又霸道起来:“还不是胤禵害我,那臭小子,等他从江南回来,我一定跟他算账。”这个时辰,八福晋刚结束了观中的道场,被下人拥簇着出了观门,有紫衣道人携小道送至门前,八福晋和气地请仙人留步,便速速登车离去。回府的马车上,珍珠解开红绸包袱,将一方紫檀木匣子递到福晋手中,八福晋小心打开匣子,便见其中卧了三颗丹丸。她的心砰砰直跳,谨慎盖上匣子,深深呼吸,说道:“珍珠,回家吩咐厨房,今晚做些八阿哥爱吃的菜。”珍珠称是,她并不知道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可她能猜到,福晋大费周章,花了重金求来的,一定是能助她生下皇孙的妙方。:()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