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眼睛半阖,已经醉得天昏地暗的谢承宣在听见心上人的声音后猛然睁开眼睛,并下意识一把将垂眸轻吻他的韩以竹推到地上。
韩以竹原本正投入着呢,被突如其来一推,整个后背着地,痛苦哀嚎两声。
他愤恨地抬头看着昭清缓步走入休息室:
“演唱会已经结束了。”韩以竹的声音里带有显而易见的恶意。“你来晚了。”
而谢承宣却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踉跄上前想要靠近昭清。
但却被昭清轻易躲开了。
“我不是你误会了昭清,我只是我只是喝醉了,我刚刚太困了,今天我本来是要给你告白的,我马上就要退出乐队了,我只是想我只是希望能最后一搏争取一下自己的幸福而已。”
“我马上就要回谢家了,回去之后我就只能放弃我的理想了。可是昭清,就算我放弃理想,但也不想放弃你。”
“只要你答应我,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你会是谢家唯一的家主夫人,我保证”
“我可以不要孩子,我们在谢家旁支过继一个孩子来养就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不用担心谢家人会不接纳你,我”他的酒劲好像一下被吓醒了,他说话急促,像是生怕昭清不接纳他,自顾自地说了许多。
可这些到底只不过是一场谢承宣给自己编织的幻想,昭清就这样眼神清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衬得谢承宣如一个小丑一般。
最终,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房间内彻底陷入沉默。
“昭清,你别怪我,对不起”谢承宣几乎有些绝望地看向昭清。
他的眼神里包含着最后一丝恳切,就像一个囚犯在做最后的申辩。
“韩以竹他他在国外救了我的命,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但我只是”
“你只是优柔寡断而已,你只是享受这样有人关心你、舔着你的生活而已,你只是潜意识里既要又要而已”昭清没给他任何辩白的机会。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韩以竹像个烂俗电影里无知无畏的傻白甜一样挡在谢承宣面前试图伸张“正义”:
“你才是绿茶,你才是享受别人关心你,舔着你!你才是潜意识里既要又要!”韩以竹口出狂言,“你明明知道阿宣喜欢你,你不喜欢他就坚决拒绝他!你不喜欢他,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喜欢他吗?”
“从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只是太会装了而已!你明明答应了阿宣来参加演唱会,为什么直到演唱会结束你都没来?”
“你分明就是喜欢看着阿宣为情所困,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你一出现,他就推开了我!他不顾我曾经救过他的命,为他容颜尽毁,还永远失去一只眼睛,他都要选择你!”韩以竹的眼神里又不加掩饰的嫉妒。
昭清却觉得他无比可笑。
他直接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给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一巴掌。
“啊!你怎么敢!”韩以竹凄厉叫喊一声。
谢承宣甚至来不及拦着昭清,这一巴掌就已经扇在了韩以竹脸上。
“你敢打我!”韩以竹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他想要扑上去和昭清厮打在一起,谢承宣这次却眼疾手快将他拉住。
韩以竹委屈地大哭不止:
“阿宣,你看!明明是他钓着你让你伤心,他现在居然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并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罪”韩以竹的话还没说完,原本眩晕的谢承宣却不再理他,而是目光倏然落在了昭清手臂上的包扎痕迹上,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昭清,根本就不管韩以竹还在哭诉什么。
“昭清,你的手怎么了?”谢承宣焦急地问。
“车祸。”昭清淡然回答,顺便看了眼立刻停止哭泣、惊疑不定的韩以竹,“来的路上收到了个‘好消息’,一时走神被车撞了,幸好,只是骨裂而已。”
他着重强调了那个而已,谢承宣紧皱的眉头却一下舒展了开来。
原来原来昭清不是故意错过演唱会的,他心中开心、释然、愧疚和酸涩一齐交织,他的嗓音也更柔情蜜意了起来。
“昭清,你要不要紧,我现在送你回酒店吧,今晚我去照顾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千万别气到你自己,也别和韩以竹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他,我会给他一笔钱和一份工作然后让他离开,你不想见到他的话,今后我保证你不会再见到他。”
“那如果我不是想永远也别见到他,而是想要送他进监狱呢?”昭清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捂着脸装柔弱的韩以竹,韩以竹心虚地抖了一下不敢再插嘴,只是求助地望向谢承宣,希望他能给自己主持公道。
“昭清,这”谢承宣果然露出一副为难的嘴脸。
昭清只想冷笑。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谢承宣永远都是那个优柔寡断的谢承宣。
昭清记得,前世在自己撞破他和韩以竹的奸情之后,他也曾经说过永远也不和韩以竹见面了,并且还说只要昭清愿意,他们会立刻完婚,他会是谢家少夫人,他们没有孩子他也不介意。
彼时,和谢承宣已经有多年感情并且共患难过的昭清尚且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决绝地和他分了手。
这一世,甚至不打算和谢承宣成为朋友的昭清,又怎么可能听信他这样的鬼话?
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他的方案,只怕自己前脚嫁进谢家,后脚韩以竹就得被谢承宣偷偷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