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倒是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些事情,知晓王枕虽然战死,王家诸人在疆场上虽然也各有损伤,可但凡留在京城里面的王家人并未受到牵连,只是被包围了府邸。
“昨日,已经被押往刑部大牢了。”
之前的刑部主事都是南陈人士,他倒是不甚放心将人交到他们的手中,如今六部主事已换,看守的军卒已经成了北魏的人,一切自是要提上日程。
“王枕那女儿倒是可爱的紧。”见她抿着唇角不说话,靳修直接将人抱在自己怀中,两个人面对面直视,“你还不知道吧!那孩子叫王意璿。”
“意璿?”商雪羡的唇角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来,“倒是一个好名字。”
兼顾了王家与商家的血脉,这个孩子不管是貌相还是脑子应该都错不了,只是她生错了年代。
若是早生四五十年,那真正的要比皇室公主还要尊贵,早上二十多年,这会儿也应该出嫁从夫,不用遭受这样的罪。
“你对他们动刑了?”
商雪羡的眸子倏然危险起来,南陈的士大夫们本就是书籍堆砌起来的,王家的人更是从小就被浸泡在书香里面,若是用那折辱的刑法对付他们,还不如直接将人杀了。
:王家人归宿几何
听出她话语里面的冰凉之意,靳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双颊,捏出了两个酒窝,这才笑着回答。
“没有,我虽然是一个粗人却也知晓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
靳修摇了摇头,别看眼前的人平时不言不语,可她骨子里面也有士大夫的毛病。
倒是不知道商青寒当年是如何教养子女的,这脾气一个个又臭又硬又怪。
见她紧绷的眼角松弛下来,靳修这才继续开口,只是那声音已经夹杂了俯瞰天下的气势。
“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罢了,若不是纲常初立、天下一统,我需要杀鸡儆猴的对象,将人放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商雪羡倒是不奢求他放过王家所有人,毕竟千年大族盘根错节,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弯弯道道,可王意璿终归不一样。
别看她平素说着狠话,可但凡她骨子里面流着王枕的血,她便不可能真正做到视若无睹。
“将那孩子送走吧!”
她不想和那孩子有过多的纠缠,却也希望她能够平安长大,只是她只要生活在邺城内便永远要背负王家女郎的命运,要承受自己父亲战死的窘境。
商雪羡的要求令靳修一愣,他原以为她会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倒是没有想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所以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将人送走倒也不赖,没有王枕的血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会快速解冻。
可他心底却也隐隐生出另一番隐有来,这个孩子若是离开邺城后被琅琊阁的人劫走,那么自己手中是不是就少了制衡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