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澜也在送葬的行列当中,虽然说行动不便的他一直坐在龙椅上,可是那双眸子却越来越阴沉,蜷缩的手指紧紧握着轮椅两侧。
商雪羡瞅了瞅迎风而立的靳修,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慕容澜,那诡异的氛围中好似有着无声的肃杀。
“什么时候离开北魏?”
这是靳修的开场白,他知道慕容澜之所以留在太学院,最大的目标就是将慕容嫤带走,可如今这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你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
整个天底下,慕容澜是为数不多知晓这一切事情原委的人,他本以为靳修的这份恨意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越来越淡,然而谁能想到却会越演越烈。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若不是有着仇恨这座大山,若不是因为慕容澜的存在,她恐怕一早就自杀随夏侯垠而去,既然如此他就满足她这份期望。
“你可真是歹毒。”
靳修并未发怒,而是默默地望着慕容澜,见他眸色逐渐恢复平静,这才轻嗤一声拉起了商雪羡的手,施施然离开。
商雪羡本想去看一看慕容澜的脸色,可被靳修这般牵着手,她也不敢太过轻举妄动。
直至回到锺粹宫,商雪羡才感觉到那吃人的眸光一点点淡去,帝王那轻轻一握,可是将这合宫上下的嫉妒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有时候很怀疑,他是不是觉得她太闲了,想要给她找事情。
“你今天特意带他过去的?”
靳修这人从来不做那亏本的买卖,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将慕容澜也带到皇陵去?
“活着的时候不能相见,死了也算是有一个念想。”靳修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顺势一倒躺在了榻间,“况且,朕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靳修是一个多疑的人,只是他的疑虑都会得到证实,唯有慕容澜此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般,过往琐事居然被抹得一干二净。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将他当成琅琊阁阁主,如今虽然琅琊阁阁主已经浮出了水面,可是他对他的怀疑并未有丝毫的减弱。
只是这人是极好的猎手,鲜少有失了分寸的时候,既然如此他便来一招引蛇出洞。
也就是同一天,北凉城和郢城的秦军发生了剧烈的碰撞,这一次争锋令战争全面爆发,郢城的军队虽然强势入虎,可还是未能攻克北凉城。
这一次,陆少卿那里倒是碰到了一些艰难险阻,因着天寒地冻缺衣少食,军队已经无法快速行军,被西羌的军队杀了一个回马枪。
然而陆少卿等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得了靳修以战养战,以杀止杀的命令后,军队再无军纪可言,真正的兵过如篦,贼过如梳,他们真正上演了何为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