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雨开始很小,一颗一颗很分明地砸在屋顶上,噼啪作响。后来突然就大了,再也分不清了,只知道是在下雨了。
江妘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江妘笙一直没有看温柔,视线落在虚空的某一点上,让人越看越迷离。“你活得很恣意,我看得出来。我想你能直呼昱王的名字,应该是和他很亲近的人吧……你,能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叫他慕容瞮,真好……”
“他喜欢的是你。”
“我……永远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非要在一起吗?”温柔似乎笑了笑,“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名份真的那么重要?”
“……我不知道。”江妘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述,很是诧异。
“你不必谢我,今天的一切只不过是慕容瞮吩咐的。你要谢就去谢他吧。”
江妘笙把另外两把刀抛在了地上,映着闪电,那明晃晃的刀锋就像是两只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它要杀的人。
那一刻,江妘笙就知道温柔已经受伤了,但是那一次天能所想到的是要封锁这个消息。不能让人知道朝廷乱了。有时候江妘笙也在想,就这么利用手中的权力下旨赐死慕容博会如何?呵呵……一定不会成功的。朝廷里一定会有不少人跳出来为慕容博说话,并且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内乱。若是那样,慕容瞮只怕……
“是你救了我的命。”
“是慕容瞮早就算好了靖王他们本就卑鄙。”
“卑鄙?”江妘笙笑了笑,摇头道,“这没有什么卑鄙。”
“这还不卑鄙?居然暗杀女子,也亏他们做得出来。”
“在他们眼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
“那是什么?”
江妘笙转头看着温柔,其实这个女孩也是极好相处的吧。只是一开始就没了防,到如今方才说这些,倒是让人羞愧。
“一枚棋子。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温柔没有再问下去,两人又都沉默了下来。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江妘笙走到窗边看了看天空,然后将窗子关上。
“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你,值得吗?”温柔略抬起头看着江妘笙的背影。这个女人,应该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吧,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深处险地,她真的能够应对吗?能够忍受吗?
“已经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你如此问我,何不问问自己,为我挡那一刀,值得吗?”江妘笙没有回头。她知道,其实每个人心里在还没有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