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妘笙在御花园遇见宸妃,二人便开始合作。宸妃问江妘笙为什么要与她合作。江妘笙笑着说,因为靖王殿下和昱王殿下在合作。于是宸妃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在这一个局里恰当地演好了自己的角色而已。
其实这个局里最关键的人不是江妘笙也不是宸妃,江妘笙和宸妃只不过是出演了事不关己的两个角色而已,而初莲才是那个表面上促成一切的人。莫轻寒对于初莲的伤害,让初莲对于自己为命如月的牺牲产生了动摇,再加上惠如的结局更是让她心寒。而宸妃只不过适时地扮演了一个收买人的角色罢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所以,初莲提前去了承乾宫叫来了慕容皓,看到了明如月自编自演的一出好戏。其实谁去叫慕容皓没有关系,初莲去也只不过是增加了一些可信度而已,只要慕容皓亲眼看到明如月的所作所为,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之所以中间还费了些周折去收买初莲,也不过是莫轻寒一念之差罢了。
:逝者已矣
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之后,夏天浓烈的味道终于轰轰烈烈地占据了每个人的鼻息。江妘笙提着长长的裙摆缓缓地踏上承乾宫的台阶。明如月已经安葬了。本来慕容皓想依皇后的仪制,但朝臣们吵嚷个不停,最终两两让步,明月如被追封懿妃。懿妃,瑶华宫,明月如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却不知道她是否会开心。
承乾宫今日静悄悄的,往日来往不绝的宫女太监们此刻都没了影子。江妘笙皱了皱眉,却见那边陆琣引着一班大臣匆匆忙忙地向承乾宫后方走去。
“去打听打听。”江妘笙遥遥看向那方,但碍着身份不便上前。妙彤应了一声绕过江妘笙往那边去了,又过了一时,江妘笙瞧见靖王和慕容瞮也被人请了去。
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色的云彩,日光毫无阻碍地照射着承乾宫。江妘笙眯了眯眼,她的头顶已经有些发烫了,但她没动。今日的承乾宫有些怪
妙彤神色有些慌乱地小跑着回来了,江妘笙扬了扬下颌让她直说。
皇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见任何人,从昨儿下午起就水米未进,现在那屋子外面已经跪了一地的人了。陆公公今早上劝了半天也没见皇上开门,朝廷送来的折子皇上也没看。现在请了各部的大臣和几位王爷来,不知皇上会不会开门。
“避而不见水米未进”江妘笙皱着眉头转身走到一处阴凉的地方,她向着雍华宫的方向遥遥地望了一眼,“后宫怎么没一点儿消息”
妙彤想了想,说道:“这几日皇上时常不肯见人,自从明懿妃娘娘去了皇上就有些陆公公也许以为这一次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到了今早上皇上还是不见人,更别说去早朝了。所以大臣们遣人来问了问,陆公公这才去请了他们来,至于宫里,恐怕一时没顾上。再者,这几日主子都在查阅前朝的事儿,所以不曾听到吧”
江妘笙点了点头,知道这事儿也瞒不了人,宸妃也没必要这么做,如今宫里说得上话的也就她们两个了。这几日她都在查阅庄太后的生平,事到如今这是她能拿到的最好的利器。
“咱们在这儿等等。”江妘笙忧心地看向承乾宫的后方。这些日子慕容皓变得少言寡语,很多时候都不肯见人,今天这样的局面每个人心里似乎都做过某种猜测,所以今天的承乾宫只是静悄悄的,不是闹嚷嚷的。
等日晷上的影子又走了一格,陆琣擦着汗向后宫的方向走去。他走得极快,差点儿没看见站在一旁的江妘笙。
“哎呦江瑶章!”陆琣折回来,满是汗水的脸上看得出见着江妘笙后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您在这儿就好了。”
“陆公公,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唉还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见人,两位王爷和各部的大臣们劝了半天也没用。”陆琣顿了顿看着江妘笙道,“奴才正要去请您呢,兴许您能劝劝皇上”
“这时候去恐怕有些不合规矩吧”
“江主子,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都是为了皇上啊!”
江妘笙低头想了想,说道:“那好,你去请了宸妃娘娘来,我同她一道去也好些。”
这时候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如何面对那儿跪了一地的男人们?
陆琣知道江妘笙的顾虑,忙回头差人去请宸妃,一面又对江妘笙道:“江主子,这一次皇上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这几日奴才在跟前伺候着和皇上说十句话,倒是只答应了一句。”此时宫中形势已然十分严峻,陆琣自然对江妘笙抱着希望,不免要结巴一两句。但江妘笙却皱眉止了。
“陆公公,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本位也不一定就能劝得动皇上。但是,”江妘笙看向陆琣,“本位绝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陆琣和江妘笙对视了一会儿,各自心里都有了几分底气,知道在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不可预测的局面中,两人需要相互打点扶持。一个是皇上的近侍,一个是皇上的宠妾,两个人同执一词,总能令人信服一二。
宸妃坐着銮轿赶了来,江妘笙和陆琣瞧见忙上前去。也来不及见礼,三人便向着承乾宫后方而去。
转了几个弯,掠过几处殿阁,一进到院子里就瞧见那跪了一地的人。慕容瞮和慕容旭跪在廊下,其余的官员依次在他们身后跪着。突然见宸妃和江妘笙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宸妃看了慕容旭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只绕过众人直接走到门前。江妘笙自然跟随宸妃。她记得这里,这是它第一次“侍寝”的地方,那些木质的清香似乎还能隐隐闻见这个房间平时很少有人来,慕容皓常在此独处。在江妘笙对慕容皓有所了解后大约猜到,这个房间是慕容皓的一种精神寄托,是那种放浪形骸、远离喧嚣之所。现在他把自己关在里面,是真正要与世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