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不足?”慕容旭走到一旁坐下。
慕容瞮摇了摇头,把手上的图放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半晌,他突然咧嘴笑了笑。
“陛下真是……”真是什么慕容瞮并没有说出来,而是与慕容旭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沉默下来。
“或许陛下只是不想让我们太劳累,也许是我们太多心了。”慕容旭站了起来,“先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议。”
“也好……”
在营帐里过夜,听着外面北风呼啸,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慕容瞮却久久不能入睡。他枕着自己的手臂仰头看着帐顶。帐顶灰蒙蒙的并不是完全的黑暗。帐外那些不知疲倦的风把他的思绪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风最猖狂的地方,也是人最彪悍的地方。那是战场,是与西夷的战场。壁上眼,似乎还能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儿。
冬至已至,念卿思甚。
素笺,浓墨。
江妘笙站在遂处堂的窗边上,看着冬日的御花园。手里的信是今晨小德子送来的,江妘笙本不收,但这一次小德子似乎得了准信务必要让江妘笙看。所以他也不管什么礼数,直接把信放在了江妘笙的面前就跑了。看到这样一封信,江妘笙本已平静的心微微泛起了涟漪。身上的伤在阴寒的天气里越发叫嚣起来,似乎在提醒着江妘笙什么。
“冬至已至……昱王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江妘笙把信撕成碎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稍纵即逝的满足感已成了满腹的狐疑。天边忽然响起一阵嘶哑的鸟鸣,江妘笙惊惶的抬头看去,灰蒙蒙的天空中什么也没有。
“主子,您在看什么?”妙彤走了来,为江妘笙送上披风。
“没什么。”江妘笙有些失神,“那个宫女是谁?”
“回主子,那名宫女名叫瑾萱,是前朝惠昭仪的宫女,因惠昭仪在宫中行巫蛊之事被赐死后,她宫里的人都被贬至暴室、浣衣局。瑾萱便是其中一人。”
“惠昭仪?”江妘笙皱了皱眉,一阵风吹来顺着领口钻进去让人背脊一凉。江妘笙忍不住收紧了领口微微瑟缩了一下。
“主子,还要查吗?”妙彤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事涉巫蛊。
江妘笙显然也在权衡。她把下颌埋进那些细软的绒毛里轻轻蹭着,眼神锐利地盯着地面。
“巫蛊……”对于前朝的事,江妘笙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就今时今日所见所知,也不难猜测其中隐藏的猫腻,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和瑾萱有没有关系,毕竟事前朝的事儿了,江妘笙也不想为自己多惹麻烦。她只要确认瑾萱而已。“查一查……瑾萱进宫的时候是跟着谁的?”莫名的就想到了晚秋。江妘笙看了妙彤一眼,不再说什么。
宫里的事按部就班地发生着,宫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随着积雪越来越厚,皇帝终于带着人马回到了皇宫。
“嫔妾恭迎陛下回宫。”江妘笙领着人夹道而跪。慕容皓依旧淡然,看不出什么。宸妃神色倒是有些疲乏,只有明如月愈发娇艳了,在这冷清清的冬天让人瞧着精神。
慕容皓扶起江妘笙,目中这时才瞧出几分眷恋来。然,此时人多也不便表露。慕容皓扶起江妘笙后又对众人勉励一番,说辞老套但也悦耳。江妘笙在一旁听着,无悲无喜。
好不容易诸事妥当,慕容皓回到承乾宫的内殿,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由人服侍着沐浴更衣。宸妃和明如月既已随行,此刻也不好再来打扰,所以此刻只有江妘笙一人留在承乾宫。待慕容皓梳洗一番出来,见江妘笙还在,便笑着让她到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