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扬,风也来凑热闹。屋檐下,王俏儿从竹竿上收干净的尿布,摸起来硬邦邦的。她打哆嗦,推门跑进屋去,把东西递给烤火的王老太,道:“奶奶,都结冰了。”王老太经验丰富,道:“烘一烘就好了。”“天冷,娃娃也遭罪。”龙凤胎正在摇篮里睡觉,小手举在脑袋旁。王老太时不时伸手去摸他们的小拳头,发现是热乎的,才放心。“这么冷的天,你爹娘和兄嫂还非要去山上挖冬笋,难道非吃不可?”王老太唠唠叨叨。王俏儿道:“爹爹说要拿去城里卖,过年菜贵。”王老太道:“年年都说过年菜贵,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攒下几个钱。咱们家的钱长脚,会跑。”“别人家的存钱罐密不透风,咱们家的存钱罐是筛子,一边存,一边漏。”“不晓得钱到哪里去了?”王俏儿憋笑,又叹气,又把嫁衣拿过来,一针一线地缝。王老太摸一摸嫁衣,道:“好料子,你姑母对你好。”“嗯。”王俏儿点头赞同,道:“跟当初宣宣的嫁衣一样。”“啊呀,冷死我了。”王猛和王舅母推门进来,迫不及待地伸手烤火,手都冻得红红的。身上不冷,唯独手冷。王玉安和韦春喜还在屋檐下整理冬笋,过了一会儿才进屋。韦春喜问:“孩子哭没哭?”王老太道:“睡得好好的。”韦春喜摸摸王俏儿的嫁衣,心生羡慕,问:“这么好的衣料子,还有剩没?”王俏儿留几个心眼子,道:“不够用,哪有剩?”韦春喜道:“如果有剩就好了,等夏天,给娃娃做小衣裳,穿起来肯定舒服。”王俏儿低下头,悄悄翻个白眼,嘴巴不知不觉地嘟起来。王舅母阴阳怪气地道:“嫁衣只穿一次,做那么好干啥?”王俏儿心里赌气,站起身,把嫁衣拿回自己屋里去缝。她和王老太睡一屋,只摆一张床,一张破桌子,两把竹椅子,一个衣柜,两个箱笼。而且床底下还堆满了大南瓜。堂屋里,王舅母骂王俏儿,王老太反驳她,两人又差点吵起来。旁边的王玉安、王猛和韦春喜装成锯嘴的葫芦。韦春喜用棍子扒拉火盆里的炭,让炭烧得更旺些。——唐母用烟熏腊肉和豆腐干,给豆腐干翻面时,被烟呛到,忍不住咳嗽。王玉娥听到咳嗽声,去劝道:“亲家母,你过来歇着。”唐母道:“不翻不行,差点烧焦。”王玉娥道:“不碍事,烧焦就拿去喂猪。”唐母苦笑。她节省习惯了,一丁点东西都舍不得丢。王玉娥怕她生病,如果把病气传染给赵宣宣,就麻烦了。但是,这话又不方便明说。今天早上胡三嫂也是咳嗽,还打喷嚏,王玉娥就让胡三嫂回家去了,也是怕她传染病气。家里暂时少了一个帮工,只有菊大娘在厨房忙活,忙着做鱼丸子,还要处理猪肚、猪脚,于是就有点忙不过来。唐母勤快,主动帮忙,但她一咳嗽,王玉娥就害怕。:()小财主招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