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出去买马,但是油灯不亮,他也没看清那马究竟好不好。驿丞还一副舍不得卖的样子,道:“养马儿久了,就像自家的孩子一样。而且我这马儿极有灵性,我一吹口哨,它们就往我面前跑。你这人却非要买走一匹,你怎么不去别处买呢?”孙二心想:但凡这附近还有第二个卖马的地方,我都不到您这儿将就,明早五更天,鸡叫就要出发,还能咋办?只能咬牙买下。天刚蒙蒙亮,唐风年和赵宣宣也早起,给石师爷和孙二送行。唐风年还在驿站的厨房煮好了早饭。驿丞反正收了钱,对这些小事都没意见。唐风年又用烤软的大白菜叶子包两个饭团,给石师爷带去路上当干粮。赵宣宣目送那二人骑马的背影,发现孙二骑的是跛脚马,不禁蹙眉,心想:如此赶路,想提前赶到千里之外的京城,简直痴人说梦。孙二也发现了不对劲,对石师爷喊道:“老爷,我这马跑不快,咋办?”石师爷无奈道:“你回去,我独自去京城就行。”孙二着急,欲哭无泪,道:“我怕您在路上遇到难处……”正如此说时,后面突然响起别的马蹄声,是唐风年骑马追来。“师父,给你们换一匹马。”他和赵宣宣把拉马车的高头骏马换给孙二。就像乌云散去,重见阳光,孙二微微傻笑。石师爷感到欣慰,再次告别:“风年保重,我们京城见。”这一次,二人二马终于如风驰电掣一般,迅速跑远了。唐风年把跛脚马牵回去,赵宣宣鼓起包子脸,道:“难怪爹娘常说,外面到处是陷阱。这跛脚马拉车也不方便,我们去找驿丞换一匹。”他们去换马,驿丞很不高兴,幸好霍捕快当和事佬,此事才解决。早饭后,押送囚车的官兵们也要早早赶路。赵宣宣往囚车里垫一个软软的蒲团,再用稻草铺在上面掩盖。赵东阳尚未受审,又没犯杀人或者造反的重罪,所以不用戴枷锁,勉强能在囚车里坐着,不用像死刑犯那样卡着脑袋站立。不过囚车狭小,赵东阳又有点肥胖,勉强蜷缩着坐里面,也挺受罪。赵宣宣恨不得代替爹爹去坐囚车,让爹爹坐马车。赵大旺也自告奋勇:“我愿意替老爷坐囚车。”但是霍捕快十分严肃地警告道:“这次押送不是儿戏,请赵姑娘一家低调行事,否则我也要受连累。”囚车在前面咕噜咕噜滚动,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马车里的赵宣宣不忍心去看囚车里的赵东阳,她既盼望这坐囚车的时光快点过去,让爹爹少受罪,但又生怕京城出现在眼前,因为那意味着赵东阳要被审判,甚至屈打成招。她纠结,煎熬,忧心忡忡。唐风年心疼道:“皱眉,咬嘴,双眼无神,像个小老太太。宣宣,你发愁,岳父岂不更愁?要怀有希冀,才能忍受这艰苦的日子,如果觉得前途无望,就容易自暴自弃。”赵宣宣生怕赵东阳自暴自弃,于是伸手揉脸,让所有褶皱都重新变舒展,不再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风年,除了让爹爹吃上饭,我好像就无能为力了,只能干着急,这让我很难受。我愿意为爹爹上刀山,下火海,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这何尝不是唐风年此时此刻的感受?夫妻俩心有灵犀,相拥取暖。对案件知之太少,便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好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唐风年下定决心,道:“等到达下一处驿站,咱们再买一匹马,让赵大旺一路照料岳父的起居,咱们提前去京城跟师父会合,早做打算。”赵宣宣毫不犹豫地答应。唐风年掀开车帘子,去前面跟赵大旺学怎么驱使马车,并且低声告诉他这个打算。赵大旺点头如捣蒜,保证道:“大小姐和姑爷尽管放心去,我一定照顾好老爷。”到达下一处驿站,唐风年又跟霍捕快通个气,把赵东阳托付给他,恳请他一路关照。霍捕快严肃地道:“也请你照顾好赵姑娘,否则你以死谢罪。”这话,这神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唐风年同样严肃,答道:“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霍捕快不用怀疑我保护妻子的诚心和决心。”当晚早早睡下,只睡到三更天,唐风年就起床煮饭。赵大旺负责喂马。赵宣宣和赵东阳告别,父女俩都流泪满面,互相叮嘱对方要照顾好自己。唐风年把饭菜装进竹筒里,带去马车上,等赵宣宣上车后,就立马出发。:()小财主招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