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况想了想,便摇了摇头,“除了你和薛凝换亲,再没什么大事。”
“那宫里呢?”
一经薛雁提醒,薛况便想起?宫发生的一件事来,“宫里的那件大事便是八皇子摔伤了腿,薛贵妃被?牵连禁足,皇子间的帝位之争,难道这件事也与薛家有关?”
薛雁心中暗暗觉得有些不妙,心想这件事只怕没这么简单,贵妃多半出事了,倘若贵妃出事,薛家还能独善其身吗?
这时寿安堂的陈妈妈前来,来请薛雁,道:“老祖宗请二小姐过去一趟。”
薛雁欣喜道:“从苏州回京,我便没见过祖母,正想去看看祖母呢。”
陈妈妈笑道:“薛老夫人也很想二小姐。”
薛雁对三兄薛况说?道:“咱们一道去看看祖母吧?”
薛况赶紧摇头,“祖母不喜欢我,她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只怕看到我便会病得更厉害了。我去看看长兄,二妹妹自?己去吧!”
陈妈妈也笑道:“老祖宗看到你们这些爱闯祸的便觉得头痛,也只有二小姐能替老祖宗分忧,也算三公?子有自?知自?明。”
薛况做了个鬼脸,赶紧溜之大吉,老祖宗规矩甚多,见到他便会开口?斥责,他又何必去寿安堂找骂。
他出了薛府,便上了马,握紧腰间的绣春刀,打算去办差,今日的任务便是巡街。
当他策马路过兰桂坊时,突然被?一群同?僚拦住,“况哥,听说?宝儿?姑娘出了新曲子,咱们也去听听曲,喝两杯?”
自?从上次兰桂坊出事之后?,薛况便已?经痛改前非,再也不入青楼赌坊。每天努力做好上头派下的差事。还得了指挥使的夸赞,有望晋升千户的职位。
他更是尽心尽力,积极上进,不再与人鬼混,改变了那些纨绔子弟的习惯。
从前他觉得日子过的极其无聊,成日里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可如今却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每天努力做好上头交办的差事,便觉得离心里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前几日,他又协助上级破了几起?偷盗大案,想必年底升官指日可待。
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与他交往密切的好兄弟。薛况几番推脱不掉,被?几个同?僚硬拉进了兰桂坊。
那金宝儿?是兰桂坊的花魁娘子,弹得一手好琵琶,人也生得妩媚多情,极富才情,是京城的贵公?子争相追捧的对象。那些富家公?子豪掷千金,只为听她一曲琵琶,为博美人一笑。久而久之,金宝儿?便仗着自?己有几分才艺,养出了几分傲气,只要她不高兴,无论客人出多少钱都难见她一面。
听说?今天她肯出来接客。那些客人自?然是争先恐后?都涌入兰桂坊,只等那金宝儿?将手中的珠花一抛,珠花落在谁的手中,谁便有机会和金宝儿?共度良宵。
偏偏薛况便是这个幸运儿?,当他被?好兄弟的拉进兰桂坊之时,金宝儿?手中的珠花便砸在他的身上。
兄弟们都在起?哄,“况哥好福气啊,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像金宝儿?这般的人间尤物,京城中多少富家子弟都梦寐以?求,求之不得呢!”
薛况从前虽然胡闹,但?为人却很有原则,吃喝嫖赌中的“嫖”他是不沾的。
只因他的生母茉姨娘本就是余氏的洗脚丫鬟,出身低微,因为父亲薛远酒后?宠幸了一夜,便有了他。
可薛远并不喜爱茉姨娘,甚至在抬了她的位份之后?,便再也没来过茉姨娘的房中。
茉姨娘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只会做些女红刺绣,成日闷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因爱慕相貌俊朗的相爷,只知每日在房中苦等,又见不到薛远,便只能为薛远做些衣裳和鞋袜寄托相思。
茉姨娘性?子胆小怕事,从不敢送出,只是不停的做衣裳。薛远根本就不知她的心思,加之她出身低,在府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性?子沉闷,每日只是在房中唉声叹气,倒也不与人结怨。
但?府中的下人见风使舵,从不将茉姨娘当成主子,言语中也颇为轻视。
而薛况是府里唯一的庶子,处处被?上头两位嫡出的兄长压了一头也就罢了,还经常受府里下人的冷眼,于是他便只能用闯祸来引起?父亲的注意,每一次闯祸,虽说?都会被?父亲责罚打骂,但?父亲也来茉姨娘的茉香院坐一会,茉姨娘的脸上便会出现久违的幸福笑容。
可父亲根本就不喜欢茉姨娘,即便偶尔来茉香院小坐一会,两人便也是相顾无言,薛远很快便会找个借口?匆匆离去。
薛况从小目睹生母茉姨娘的不幸,便发誓今后?一定要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更是告诫自?己若是要了女子的清白,也会负责到底。发誓只娶妻,绝不纳妾。
故他和同?僚喝酒赌钱,却从不碰女人。
于是他将手里的珠花扔给同?僚,“这好福气让给你,你们知道的,老子对女儿?没兴趣。走!赶紧上楼听曲,喝几杯,兄弟我还有差事在身,不能耽误了正事。”
说?着薛况和几个素日要好的几个好兄弟一起?入了二楼的雅间。
那支珠花他随之往上一抛,又丢还给了金宝儿?。金宝儿?觉得诧异震惊不已?,从来只有她拒绝男人,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拒绝。
她见那抛还给他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高束长发,风流不羁,自?是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更难得的是那少年与众不同?,同?那些富家子弟不一样?,旁人都是色眯眯的看着她,可少年却连都不看他,不是那般风流好色之辈,便暗暗生出了几分倾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