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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参加西索葬礼是真的吗（第1页）

“哎呀呀，一来就看到你在挨打。”谎言家笑得甜美，用浸了蜜糖般的声音调侃从选手通道走出的，挂了彩的魔术师。

“U……”西索狭长的金眸微微睁大，半是怔然半是狂热地望着笑盈盈的女人，嘴角不知是出于魔术师表演的惯性还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勾起明显的弧度，“你来了。”

魔术师声音很轻——如同一片羽毛：轻盈、喜悦、撩拨人心。他顿住脚步，停在U两步之外就这么看着她。

竞技场馆内观众目睹小杰和西索精彩战斗后余韵未消的嘈杂欢呼与吼叫从西索身后传来，又在深邃的通道里逐渐微弱下去——魔术师像是把整个世界都抛下，来赴一场二人约会。

U感到气氛变得她有点捉摸不透，她稍微敛了些笑意，正了正原本随性的姿势，略带警觉戒备地观察等待着面前肆意妄为变幻莫测的魔术师的下一步动作。

但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奇思妙想——西索忽然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弯腰吻了上去：吻的还是之前他吻过的手腕内侧。

说来也不可思议，这幅画面：一个身着沾满血污的小丑服的气场乖张的男人，用近乎标准的贵族礼节去吻一个，穿着相当时尚具有设计感的不知名大牌连衣裙的美艳女人的手——甚至不是寻常的手背吻手礼——但这场景却没有丝毫怪异错乱感：高贵中交织着下流，仰慕中杂糅着欲念，般配得很，和谐得很。

U垂眸看着西索张扬炽烈的红发不知在想什么：这场景看起来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接受败将前来臣服于她时的献吻，但又好像是一个逛游乐园时迷路到无人地区的女孩被诡异小丑盯上，惊惧又无措，只能任他捉住自己的手对自己为所欲为。

西索缓缓直起身，声音依然轻而缠绵：“这场表演，还满意吗？”他站直时将谎言家淡漠下去的表情尽收眼底，笑容却反而加深了，就好像U之前的笑容转移并叠加到了他的脸上似的。

“怎么不满意，应该说相当精彩才是。”U望了他两秒才又徐徐绽开一个绚丽妖冶的笑来，让西索联想到刚被掐下去一朵又复生一朵的摇曳生姿的黑曼陀罗，“不过用你的话来说，现在的果实还是太青涩了些……看不到你们更加激烈有趣的战斗，我还是挺遗憾的呢。”她轻盈优雅地迈开步，与西索并排往选手通道的出口走。

这是说小杰现在还有点弱，他们间的战斗还没达到可以呈现出最精彩表现的合适时期，西索在头脑里翻译着谎言家拐弯抹角的文字游戏：她对自己拒绝继续在天空竞技场与小杰交手感到扫兴或者是困惑。

为什么西索不像当初和她一样，也邀请小杰和他一起在天空竞技场不断对战切磋呢？U或许是在问这个。

西索偏过头看她，却不料刚好对上女人弯起却笑意稀薄的，寒冷而明亮的黑眼睛——他她也在想八年前的事：他们一瞬间心意相通。

“……”西索其实一刹那很高兴，终于有了这个陌生未知的谎言家的的确确是他培育出来的果实，是魔术师变出来的女孩的实感。他觉得此时应该套近乎，应该提起过去提醒她他们曾有的那段非比寻常的亲密关系：

“对果实成长干预过多可是会影响它们的成熟的，我可不是好心的陪练老师，人家只享受将它们摘下那一刻的惊喜呢~”

然而他说出口的却是这个。

为什么？

“倒也是这么个理。”U笑了起来，奇怪的气氛也终于松弛，像是之前凝固静止的每个空气分子嬉笑着一哄而散，每个空气中的微粒都洋溢着愉快，“不过当心呀，别反而被自己放养出去的果实打败才是。”

小杰何其有天赋啊，U的眼波流转，盛着笑看向西索。

“败仗只在一个人的手上吃过就够了。”西索意有所指地笑眯眯望着U，气场强大而自信。

U闻言加深了笑容，却转开眼神没有接话：可是你恐怕马上就要失败，就要死啦——在和你心心念念的库洛洛的对战里。她猜到9月份幻影旅团的全员集合就是西索要动手的时候，可惜啊，这么有趣的人只能再活两个月了……U垂眸敛下自己的神色。

“九月，友客鑫，你也会来对吗？”西索的这个精准的话题跳转让U不动声色地一惊，差点以为是自己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了。

“没错，今年我亲自来看一下。”U巧笑嫣然——她扫了一眼西索的神色就立刻明白这只是戏剧性的巧合。

“……”西索却没有立即回答，而像是在思索估量什么，然后突兀开口，“如果我杀了库洛洛，你会怎么做？”他尖锐锋利的视线牢牢盯住U的眼睛，宛如猛兽，宛如刀。

U没料到他会蹦出这么个问题，惊讶之余又觉得不明所以：什么叫她会怎么做？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这不是常有的事吗？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会参加他的葬礼。”U想了想，带着掺杂少许困惑的笑容补充道，“当然，如果他有葬礼的话。”

她最喜欢出席别人的葬礼啦，不过她倒是不相信库洛洛会死在西索手里就是了。

“……”西索眯起眼，神色晦暗不清，就这么看了她一会，才又开口，声音却比之前更轻一些，“那如果……死的人是我呢？”

U这次是真的难掩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扬起眉诧异地看向西索——她没想到这个自恋狂会假设自己失败的情况——西索应该是认真的，认真在这么问，但他的表情却如同被阴云遮住，比刚才更紧绷更压抑更复杂更……她读不懂。

她读不懂对方的神色就没办法给出对方想要的回答。

“那我会……”就在U自暴自弃地打算胡说一通时，西索忽然上前将她砰地一声抵在选手通道的墙上吻住她的嘴唇，堵上了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身后的金属墙壁是冰冷的，身前紧贴着她的西索的身体是滚烫的——她被夹在过冷和过热之间，哪头都让她不舒服，但她还是缓缓攀附上了西索的腰背。

他衣物上的血腥气漫上她的鼻尖——那是别人的血，那是他人的死，然而魔术师本人的身体却又是如此生机勃勃——他炽热的气息，灼人的体温，有力的脉搏：仿佛在为生命读秒——在这鲜活的死神魔术师的怀抱中，她在他缠绵悱恻的吻里沉沦，脑海中却无意识地无声将那句未尽之语说完：

那我会参加你的葬礼……当然，如果你有葬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