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红着眼睛,看到洞外的狼藉,顿时心砰砰直跳。“娘~”她大声呼唤。她太自信了,以为凭他们三个就能救下所有人。满地的鲜血,无不透露着之前的腥风血雨。李老四更是伤心,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抽自己。“你们在干什么?”张屠夫搓着两只血淋淋的手,从外面回来。“张伯!”“张兄弟!”两人惊呼。“我娘呢?”李杳抿唇问道,双手紧紧握着。“哦,你娘去木棚那了!”张屠夫笑了笑,“对了,你们没事吧!”两人大大松了口气。“你受伤了?”李老四皱眉问道,他还有许多话,不敢问。“没有,我没受伤,这些是那些死人的血。”他凑了李老四,低声道,“你杀了多少?刚刚来了五个,我杀了三。”李老四神色微凝。“杳儿!”苏氏刚刚是去木棚那打探情况。她认为李老四定是去了那里守着青山村的人。哪知一到那里,只看到一个女人的尸体。心里越发焦急。于是沿着脚印往前走,又找到了现在她身后的这一群老人。李杳飞奔跑进苏氏怀里,“娘,吓死我了!”“娘的杳儿!”苏氏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李老四忍着心酸,迎上那群老人。“三太爷、五太爷、朱族长……”他唤了个遍。一群老头子有力地答应。“还好你们都没事!”六太爷撑在三毛肩上,“多亏了三毛,老头子我才侥幸留下一条命!”“嗯!”李老四摸了摸三毛的头,“好孩子!”三毛别过脸,微颔着首。李老四微弯着腰,沉吟道,“你爹死了!”许是很久没有听到过李老大的消息,三毛神情木讷。“死了好!死了好……”他重复了几遍。然后走到一边,静静地坐在一个木墩上。“都别站在外面,进去说话!”李老四对老头子们说。张屠夫洗干净手也跟了进去。覃大夫刚给朱春缝好伤口,写好药方。又马不停蹄地挨个给老头子们看伤。除了六太爷严重一些,其他都无大碍。不过毕竟岁数大了,覃大夫让茴香去熬了安神汤。李老四与这些太爷聊过之后,了解了情况,知道大部分都往北走,安全了,也就放下心。“就是村长带着二十多个人往南走,现在如何也不知道个情况!”李老四立马起身,“我往南寻一寻。张兄弟,你赶紧追上村里人,告诉情况。也好让他们放心。”若是黄叔他们在,他就不用麻烦张兄弟了。“不行!”张屠夫想也没想拒绝。“我们都走了?万一又来了官兵,谁保护他们!”李老四拍了拍他的肩,“不会有官兵来了!”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因为全都死了!”他没有告诉大家,还有一个没死。但他知道,那人暂时是没有机会再来。为了不让大家惶恐担心,他决定隐瞒。大家仍旧看着他。五太爷摸了摸胡子,“可是那鬼面獠牙的人杀了他们?”确实是!他也不能解释说是他和闺女,于是点头,“五太爷见过那鬼面獠牙的人?”“嗯,是他救了我们!”五太爷道,“当时……”李老四便知那人是王正。“您可看见他往哪边走了?”王正一直没有再出现,他也很担心。虽说闺女给了他宝贝,但也怕万一呀!于是他更待不住了。“我去寻村长他们去了!”苏氏同李杳站在洞口,母女两个大眼瞪小眼,时不时看一看三毛。“娘,我同你说……”李杳趴在苏氏耳边说了几句,苏氏立马走了。天上的雪花,像是庆祝这场战争的胜利。一片一片,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把木墩上面的小人儿包裹成了一个雪人。“你在伤心?”李杳是第一次这么温柔对一个人说话。雪人纹丝不动。“也对,再怎么样也是你爹!血脉之情又怎么割舍得?”“他不是我爹!”三毛张了张嘴。“我早就说过,他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埋!”他疯了似地吼到,“你以为我同你们一样?我绝不会同你们一样!表面上要与所有人决绝,背地里有悲天悯人,偷么行善。你,你爹,还有王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真虚伪!”他抬了抬脸,脸上的雪早就在他激情发言的时候一块块地散了。李杳轻笑,“咱们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像只刺猬一样到处刺别人,最后又一回回的出手相助!”“哦?三毛!不对,李寄风!”李杳讥讽道,“你想像所有人证明你有本事,想让别人把你当成大人。你越是证明什么,就越缺少什么!”“就像,你说你不伤心,却把悲伤表露无遗。你以为坐在这里淋雪,别人就能感同身受?醒醒吧你!”站得有点累,李杳一屁股坐在三毛刚坐的位置。三毛怒视着她。“看,你又生气了!每回你一生气,隔老远大家都知道。”“这么同你说吧,就你这样的脾气,我随便使个计就能把你整死!”“你走!别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三毛一把把她扯开,一屁股占了原来的木墩。苏氏端着个冒尖的海碗出来,递给三毛。“拿去祭奠你爹!”三毛伸手接下,讥笑。“你们一家真是绝配!一屋子烂好人!”苏氏脸一红,“我不过当你是乞丐!”李杳道,“娘,快别理这种人了。咱们进去!”母女两手拉手,嘻笑着走进山洞。“我告诉你们,我不会去,我才不会去,你们别想看我笑话!”李杳探出头,“听到了!你不会,你心最硬嘛!”三毛拼命地把碗里的饭菜往肚子里灌。“你死有余辜!你死不足惜!”这些话全都堵在胃里。风刮过,有两滴晶莹剔透的眼泪落在地上,与雪交融,马上消失不见了!:()乱世种田:挡我发财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