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夫走了,带着茴香和他的药箱。“师父,咱们去哪?”这些年茴香跟着师父,走过许多地方。进过太医院,做过王府府医,世家大族也留过名,可无一长久。茴香以为这回能长久,可最终师父还是带他离开。脚踩在雪地里,吱呀脆响。覃大夫顿住脚,哈了口气,吹了吹冻红的双手。“回去吧!”茴香脚下一个踉跄,“回去?”他滚在地上,“师父,我没听错吧!”“你不想回?”覃大夫伸手抓起他。“回!回!”茴香很是兴奋,“夫人要是知道你愿意回家,肯定很高兴,那病也不药而愈!”看着茴香不谙世事,覃大夫轻轻地笑了下。“走吧!”他是要回去,可不是回去演合家欢的!覃大夫出走,导致李杳一家,青山村人,包括难民队的人,都不开心!“回去吧!”此刻李杳身后站了无数人,他们都看着那两排显眼的脚印。苏氏拍了下闺女的肩,最终把人拉了回去。朱武挥了挥手,把众人赶了回去,阮氏嘴利,刻薄地说道。“这下好了,这下满意了!人走了,以后没有便宜占了。头痛脑热,自己抓坨雪冰一冰。熬得过就熬,熬不过就死!”她恼怒地瞪了一圈,“哼,天知道这一路来,活着的又有哪几个没沾覃大夫的光。我是万万想不到,还有那不要脸的。竟想着栽赃嫁祸!好了,这下走了。咱们这些人的命也不保了。”朱武不管她乱骂,能警告一下更好。如今,除了覃大夫不要报酬的帮大家。阅炎一家又何尝不是。乱世灾荒中,能舍己为人的又有几个。他真怕这中间还有那不安好心的,最终寒了他们的心。阮氏骂了一通,“朱八两口子了?”众人面面相觑,昨晚朱勇揍了那两口子后,可没人管他们。朱勇也不准家里人去管。所以后来朱八夫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我杀了!”去而复返的李杳冰冷的声音传出。众人大惊!“她杀了!”有人哆哆嗦嗦地指着李杳。李杳锐利的目光扫向那人,“我杀了他们还是轻的。”寒风冷冽,她轻启薄唇,“再有胡乱心思,心术不正的,我不仅要杀了他,而且要挫骨扬灰!”她怎么能不生气。是她高估了人性,也以为同舟共济的人不会出卖。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师父在逃离什么。偏偏有人,为了银子,逼迫师父。师父再坚韧,再潇洒,最后也不免俗套,回去接受他不愿意的一切。他为了坚持内心,坚持梦想,远离原生。却偏偏还被拖拽,被击垮。“小丫头,为何戾气这么重?”李杳冷笑,“下回要死的时候,你也少些怨气!”出了气,李杳在众目睽睽下,“砰”的关上门。“这丫头胡咧咧,不仅没大没小,还吹牛。她有那个胆子吗?”青山村人可不像说话的这个半老妇人。他们相处久了,或多或少知道李杳的脾气,也知道她不是在说笑。她说杀了,那肯定是杀了。但难民队里平日还是隔得远了些,了解多一点的大概就只有蔡二妞同古童生。所以会说那番话,一点也不奇怪。李杳回房后,青山村的人也都散了。她也不怕朱勇一家来找她,这乱世中,这回饶了朱八两口子,那么下回他们将做出更恶劣的事。能对自己亲手骨肉下手的人,是不知悔改的。朱勇果然没来找她,即便知道是李杳杀了。朱勇也默默认了。心痛肯定会心痛,但他知道儿子与儿媳的秉性,留下也只会祸害人。自知理亏,又怎敢找人麻烦。覃大夫走了几天后,雪也停了下来。朱武同李阅炎商量,尽快赶路,至少在大雪封山的时候,翻过下一座山。找一块合适居住的地方,到来年三月再赶路。现在的石头山,光秃秃的,全靠存粮熬不了多少,还是得找一个树木多的山林。除了能狞猎外,山林里至少有点绿。可要走,谈何容易。他们面临的不仅是石崖下面的毒障,还有路在何方!“若是没那毒障,大不了多搓些麻绳,吊着身子也能滑下去。”朱武很有胆量。黄叔摇头,“我们自然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还有那么多老少妇孺。”“嗯!”朱勇今日也在,他叹气,“我这残废也不行,一只手什么也干不了。”李阅炎听着他们说后,沉思道,“再想想办法!”“能有什么办法,除非飞过去!”朱武急躁地说了句。就是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众人眼睛都亮了。除了李阅炎!他知道闺女的脾气,这些天还在生气,谁从身边经过,都嫌污染了她周围的环境。更别说其他了。何况,覃大夫出走,别说闺女心里不痛快,他也是有些的。从这回后,他也算看清了,这人就不能太好。一味的好,一味的付出,让人蹬鼻子上脸。他能有这个觉悟,真是不简单。如果李杳知道的话。“这两天我寻寻有别的路没!”李阅炎这么说,算是婉拒了大家的心思。朱武等人也明白,也不强求。“我们去找路,朱武你还是看着村人。”黄叔已经起身。后又说,“难民队那边,这两天好像有些不太平。你们既带人上路,只怕也得多关注下。”朱武抬头看向他,“怪不得这两日蔡二姑娘没来报道。我也是太多事,一下没想到。多谢黄叔提醒!”李阅炎也点点头,遂起身,“我先回去同王正招呼一声。”“让王正留下照看一家子人吧!”黄叔又提醒他。几人刚准备各自去忙,就被跑来的人吓了一跳。“朱武村长,救命啊!”来人全身刀伤,跑来的雪地里流了一行鲜血。“蔡三叔!”朱武双手托起他,这人是蔡二妞的族叔,同蔡二妞来过几次,大家也都认识。“怎么回事?”朱武满脸急切。“他们想,想……快跑!”:()乱世种田:挡我发财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