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徐依梦还是下定决心问一问:“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和老季不领证,那么我儿子,能不能上季家的户口?”私家侦探一愣:“您是指……”徐依梦说:“换句话说,我儿子,能不能继承季家的财产。”下午放学,雪终于停了。落日余晖洒向满地洁白,将地面映成了西红柿炒鸡蛋。环卫工人在门口扫雪、同学们哈着白气从教室里出来,一步一个小脚印。顾言喻收拾好作业,穿好羽绒服。他背着书包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季寒舟跟张伟站在雪地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张伟最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心向季寒舟求教学习东北话的奥义。这俩货,那真是……一个敢学一个敢教。顾言喻本不想参与,架不住“近水楼台”的好座位。第一天,就听见季寒舟信誓旦旦的告诉张伟:“想学好一门方言,务必要先从脏话开始。”张伟:“……”搜噶。顾言喻:“……”这他妈哪里来的逻辑。所以光是想象他们的蹩脚方言,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冷风袭来,挑檐上落下薄薄的一层雪。顾言喻抬眼,只见季寒从地上捏起一大块雪,握在手里团成雪球。张伟一脸神奇的看他操作。季寒舟:“看好了啊,我们东北人打雪仗都是这样式的。”说完,他一个雪球“piu—”地砸在幕天遥后脑勺上,“呱唧”一声。顾言喻:“……”“啊我操!”幕天遥走得好好的,突然被砸的一个激灵。毫无防备之下,融化的雪水全都顺着脖子流淌进衣服里,冻得人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他拍干净脑袋,回头看着一脸懵逼的张伟,和那个笑的前仰后合的罪魁祸首,也捏起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雪球,扔了过去:“你大爷的季寒舟!搞偷袭是吧!老子砸死你!”季寒舟灵巧一躲,那雪球直奔张伟印堂,炸开了花。张伟:“……兄dai,哩下气瞄准一点好不啦。”顾言喻:……这又是哪里学的方言。张伟都快被这群人教坏了,一个广东人,满嘴东北、上海、四川方言,混在一起说。神奇的是,大家居然都能听懂……幕天遥不服,又捏起一个大雪球朝季寒舟砸过去。季寒舟再次灵巧躲开,雪球落地炸成碎花。接下来的十分钟,就见平静的半空突然飞来飞去无数个大雪球。战况持续很久,两人身上都挂了不少雪,就快成雪人了。见顾言喻过来,季寒舟指着幕天遥道:“言喻,帮我打他!”一动不动的顾言喻:“你自己撩的骚,为什么让我摆平。”季寒舟:“父债子偿。”“……父你个头。”顾言喻揪着季寒舟的领子把人带走:“回家吃饭,饿了。”幕天遥:“傻了吧,叫人逮住了吧!”幕天遥见状,赶紧捏起一个雪球,此刻季寒舟如同一只被主人牵绳的哈士奇,毫无缚鸡之力,正是偷袭的好时候。然而幕天遥刚把雪球举起来,就看见顾言喻冷冷扫了他一眼,眼神清冷,比雪天还要冻人。他微微蹙眉,似乎是在说“你敢打他一下试试?”“……”幕天遥雪球没拿稳,直接掉在脑袋上把自己给爆头了。操操操操操操操,季寒舟这货打不过就开外挂,不玩了!幕天遥一溜烟的跑到大门口,钻进私家车里,扬长而去。季寒舟:“言喻,你先放开我,横着走不舒服。”不说还好,说完了顾言喻倒把手收紧了些:“你这样的,到底是怎么找着对象的。”言外之意值得推敲。季寒舟张口就来:“因为我有魅力啊,你不就是折服在我的魅力之下……哎疼疼疼……”话音刚落就差点被勒死。顾言喻照着他脑门拍了一下,像在教训一只不听话的瓜娃子:“闭嘴吧你。”季寒舟捂着脑袋,眼睛眨巴了两下,然后装死一般把脑袋杵在顾言喻肩膀上,委屈道:“啊——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别装。”“我委屈。”“起来。”“委屈的起不来。”“那就别起来了。”顾言喻伸出胳膊搂住季寒舟的脖子,夹在腋下,就这样把人给带走了。雪地里留下两排脚印,一排走的堂堂正正,另一排像只螃蟹……二人回到家中,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外面夜幕降临,客厅里倒是亮如白昼。今儿一开门,季寒舟就感觉客厅比上周回来的时候亮堂许多,落地窗前也多了两盆花。季寒舟知道,这绝对不是他家老季的手笔。老季没这些逸致。餐桌上的菜也比以往丰盛了许多。虽说季家的伙食一贯很好,但也没到满汉全席这么夸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