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奎找人打点过了,还扒了黄骏驰不少前科,这混蛋马上就要因为犯罪而转进监狱,所以在这里的一切用具都是临时的。黄骏驰听见脚步声,从床上仰头看了看。在发现来者是季寒舟之后,面目可憎的坐起身来。可他忘了,不狼狈的时候他就比不过季寒舟。狼狈成这样,更是没得比。“少爷就是少爷。家里有钱,想去什么地方都来去自如。”坐在床上,黄骏驰讪笑道:“顾言喻跟了你,没少拿到好处吧。”“进了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不像住在红砖楼那会儿,整个人都贵气了。”季寒舟没说话,也没看他。黄骏驰又说:“但也有一点没变,他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白。”“我就喜欢他的白皮肤,摸着手感非常好。”“你应该也摸过了吧,是不是也很喜欢?”黄骏驰一口气说出许多下流话,想要利用这些来恶心季寒舟,战胜季寒舟。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如他,但还是想要炫耀——拿顾言喻来炫耀。可季寒舟还是没说话,进门后先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然后等黄骏驰逼逼完了才转身看他:“你哪只手碰的他。”很冷静。黄骏驰没想到他第一句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什么?”“哪只手,碰的他。”季寒舟挺有耐心的重复一遍,语气也听不出来多大浮动。但黄骏驰却下意识往后挪了一点,后背靠在了墙上。两年前,他差点被季寒舟打死。他永远也忘不了季寒舟当时的眼神,愤怒、抓狂、暴虐——就像现在这样。像看着蝼蚁一样看着他!黄骏驰慌了。“你他妈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家里有两个臭钱吗?”“你他妈以为顾言喻是真喜欢你?别他妈的做梦了!他跟他妈是一路货色!谁有钱就跟谁!”“那小子!就是个睡不熟的白眼——啊!!!”季寒舟用尽力气,猛地抡过去一钳子,黄骏驰当场觉得人中穴往上开始,如同电击一样剧痛。他咳了两口血,嘴唇却麻木的不能动弹,只能看着口水和血液混杂在一起流淌到衣服的前襟上。地上……是三颗掉落的牙齿。这场面,正如两年前一样。季寒舟不由分说对他施暴,打的他满身是血,那血喷溅的到处都是。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还是!“哪只手碰了他,就自己伸出来。”季寒舟握着带血的钳子,稳步走到黄骏驰眼前,居高临下道:“我话不说第二遍。”“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刘姨听见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接着季寒舟就从外面进来。刘姨从柜子里帮他找出拖鞋,“外面冷吧。饭都做好了,你快去洗手。”“嗯。”季寒舟穿上拖鞋:“言喻呢?”“你这孩子,一回来就找人。”刘姨知道兄弟俩关系好,打趣道:“二少爷在洗澡呢,你把衣服换下来,一会儿吃饭了。”今天的晚饭依旧很丰盛,各种海鲜,炒菜,徐依梦忙活这些花了不少功夫。季明奎给顾言喻夹了两只又肥又大的皮皮虾:“快吃言喻,今年最后一批了。等这个季节过去,海鲜就不肥了。”顾言喻:“谢谢叔叔。”这时,季明奎手机响了。好像是机关那边打来的。他的电话很大声,在全家人安静用餐的环境下,顾言喻坐在对面,隐约能听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季寒舟坐在顾言喻身边,正在夹菜,就发现亲爹看了他一眼。季寒舟不动声色,继续忙活自己的。季明奎面色不对劲:“嗯,行行,好我知道了。好谢谢……”挂断电话,徐依梦问:“怎么了?”“黄骏驰判决下来了,大概得关五年。”季明奎若有所思咀嚼完口中的饭,故作轻松道:“说起来也有意思,看守所打电话给我说,黄骏驰在里面不知道发什么疯,把自己的手指甲全都给咬掉了。”徐依梦一惊。顾言喻拿筷子的手也顿了一下。唯独季寒舟还在不慌不忙的剥虾。季明奎看着儿子剥虾的手,继续补充道:“连根拔起的,十根,一根不少,门牙也掉了好几颗。”“别说了。”徐依梦彻底吃不下了,蹙眉说道:“听着怪恶心的。他不是在看守所得罪什么人了吧?”顾言喻也没食欲了。能得罪谁,怎么就那么巧,碰过他的地方全都被人弄掉了。季寒舟把剥好的虾放在盘子里,淡淡地说:“他那种人,脑子有问题,做什么事都正常。”他起身把盘子放到季明奎眼前,一脸孝顺的模样:“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来爸,吃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