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朝堂时?,他意气?风发,本以为自己是?能成为收回失地的人。
可?两年的举步维艰,到如今被囚北境,他恍然意识到,他不过是?那?些前赴后继的人当中的一个。
深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可?此时?此刻,他望着眼前傅缘悲父母的尸身,心间的理想却愈发坚定。
若是?做不到终结这一切,他也得是?那?个主战的声?音,替这些埋骨北境的汉人,喊出心间的心愿!只要有人坚持,有人记着,就总有重现?大梁昔日辉煌的一日!
魏怀章陪着傅缘悲,小心带出她?父母的尸身,就在他们曾经的家的废墟上,让他们入土为安。
整个村里,还有很多其他汉人的尸身,可?现?在,即便有心,寒冬的天气?和冰冻的土层,让他们两个无力让他们全部入土为安,只能尽己所能,铲些土来,掩盖他们的尸身。
待做完这一切时?,天已全黑,凛冽的北风袭来,魏怀章点起提来的灯笼,捏着傅缘悲的肩头,一同往村外停靠的马车处走去。
借着灯笼微弱又摇曳的光芒,魏怀章见傅缘悲神?色恹恹,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说了?些安抚小姑娘情绪的话,傅缘悲心情逐渐好了?起来,脸上隐有笑?意。
见她?情绪好些了?,魏怀章便又好奇问道:“心有所哀为悲,你爹娘为何会取这个字在你的名字里?”
傅缘悲抬头看?看?魏怀章,复又看?向脚下的路,许是?心情好些了?,故意卖关子道:“魏哥哥,你想想看?啊,我如今十岁,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魏怀章一下了?然,两朝争战十三年,战事三年时?,边境城池连续失陷,先帝为振军心,御驾亲征。
怎料天逢不测,暴风雪忽至,被齐人俘虏,因?不愿受辱,先帝自尽当场。
先帝反抗齐人侵略之心决绝,若是?先帝尚在,今时?今日,朝中绝不会叫主和派占据上风。
悲,原来傅缘悲的爹娘,是?在纪念当年那?位英勇,却时?运不济的先帝。
魏怀章再次对傅缘悲的父母刮目相看?,即便只是?普通百姓,心间亦有家国大义。如此看?来,傅缘悲的父母执着让她?回故国,不仅仅是?为了?女儿的安全。
许是?知道傅缘悲今后,会在他身边很长时?间,他这才详细问起了?一些其他关于傅缘悲的事,才算是?了?解了?身边的小姑娘。
二人回到马车上,便连夜往回赶,深夜在一处避风之所停下马车,二人在马车里裹着厚衣服,一人一侧凳子,睡了?一觉,第二日破晓,便接着往蒲与而去。
复又走了?四日,于第四日夜里戌时?抵达蒲与,回到住处。
刚进到院中,隐约便见门口蹲着一个人,天太黑,看?不清来人是?谁。
二人心生警惕,魏怀章下意识伸手?,将傅缘悲护到身后,探问道:“谁?”
那?人影站了?起来,随后行礼道:“魏大人,是?我,那?日给你看?病的大夫,孔思鹊。”
魏怀章和傅缘悲记得,那?日的大夫也是?汉人,他们二人这才放松警惕,走上前去。
走得近了?,这才看?清来者确实是?那?日的大夫。
孔思鹊看?着二人,眼里透着喜悦,魏怀章不由问道:“孔大夫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