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警官先生!”王卿挥了挥手,热情地同到来的警察打招呼。这些警察全部穿着黑色的警服,头上戴着一顶警帽。那警帽的帽檐格外宽大,深深地扣下来,将脸挡住了大半。一眼望去,只能瞧见一个苍白削尖的下颌。看不清五官面容。尽管如此,王卿还是从中认出了自己的熟人。其中一位警官先生,有着一头自然卷曲的黑发,帽子的重量将头发压得塌下来,又有几缕发丝从帽檐的缝隙探出去,不服输一般上翘起来。上一次在安息公墓,王卿抓了盗墓贼后报警,来的人里也有他。见是熟人,王卿便放心了许多,主动凑了上去。“这次也是我报的案,我们在这儿抓到了一个杀人魔。”王卿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管家把主厨拖过了。“就是这个家伙,他杀了一个女人,还把人藏尸在厨房的水池里,尸体都泡胀了,下半身都被吃没了……”王卿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一股脑对着警察吐露了出来。最后总结:“总之,你们一定要将邪恶绳之以法!”掷地有声。主厨此时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在地上躺着,除了像蛆一般扭动,就是像猪一般哼哼唧唧。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刀还在王卿的手上。显然,来此的警察也注意到了这点。虽然每个警员都压低了帽檐,没有露出眼睛,但是却有数道无形的视线,落在王卿的右手上。觉察到似乎有人正盯着自己的手。王卿这才后知后觉地一低头,发现自己正拿着一把斩骨刀。一个是倒在地上,全身染血遍体是伤的餐厅主厨。一个是站在原地稳若磐石,看上去毫发无伤,还手持尖刀的顾客。这看上去,到底谁更像反派啊!王卿呆呆的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三秒。连忙向前一步,诚惶诚恐举着刀,朝着警察靠近。嘴里还在解释:“啊,这个、这个是我缴获的凶器。”说着,王卿就要将刀递给警察。雪亮的刀刃闪烁过一丝寒芒,隐隐透出饱饮鲜血的猩红之色。浓烈的煞气扑面而来。所有的警员齐齐后退一步。与这把刀拉开距离。“警官这是我缴获的凶器,可以当做证物!”王卿毫无所觉,再次往前走了一步,准备将刀递给自己熟悉的那位警官。警官:“……”战术后仰。王卿继续往前递。警官继续后仰。终于,退无可退。一道清朗的男声,从警帽帽檐下传出。“这位女士,感谢您的报案,本案我局会受理。至于这把刀,还请您妥善保存。”警官的声音,听上去远比王卿想象的要年轻。就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诶?”王卿一愣,盯着自己手里握着的刀,脸上掠过一丝茫然。“居然让我自己留着吗?”不过她自小就是个奉公守法的公民,从小老师就教育,凡是听警察叔叔的。她没有多想,立马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体,铿锵有力的答应下来:“好的,警察同志!”一个警员走上前,在趴在地上的主厨面前蹲下身。主厨原本低低的哼哼唧唧的喘叫声,顿时大了起来。王卿听到这动静,立马就是一脚,踢在主厨肥壮的大腿上。“老实点,警察面前还敢狡辩!”警员观察了主厨一阵。尤其在缠绕着主厨手臂的肠子上,多停留了会儿。一手抬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一晚实在是有些久了。王卿站在原地逐渐犯困,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管家瞧见了,微微抬起头,看向在场的警员。“警官先生,如果接下来没有我们的事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管家娓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那位卷曲着头发的警官,听到管家的声音,微微侧过头。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能瞧见一个苍白的下颌。那下颌点了点了,帽檐下传出年轻男人的声音:“可以。”简单利落的两个字。管家转头看向王卿。“王女士,我们该回去了。”管家说,“这个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剩下来的就交给警官先生们吧。”正好王卿也觉得困了。朝着警察打了个招呼,“那——那我就走了。”顿了顿,她又想到什么,有些扭捏的开口:“如果有事的话,还可以来明日农场找我。我就是明日农场的老板王卿。如果有锦旗的话……直接送到农场就好了。”她可是连续帮着警队破获了两起大案。不给她发个锦旗,颁个良好市民奖,怕说不过去吧?王卿走之前,还不忘对主厨一番细细叮嘱。,!“进去之后,要改过自新,好好接受改造。”她暗自期盼着,主厨可以在牢里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那也不枉费自己这番努力。走出厨房时,王卿撞上了墙角的一个破旧柜子。从柜子里掉下一沓纸来。那些纸是彩印的铜版纸,厚厚的一大摞,上面落满了灰尘。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的宣传册。王卿捡起纸,放回桌上。想了想,又随手抽了一张,掸了掸灰尘,拿在手里。干脆拿回去当个纪念品吧。王卿与管家一起,穿过潮湿的大厅,从彩色玻璃的旋转门里转出去。临上车前,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餐厅。恍惚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丝错觉。这座外表颇为高档精致的餐厅,不过是一艘行驶在海上,桅杆倒塌、残破不堪的旧船。老朽,陈旧,随时可以崩溃散架。王卿又定了定神。再朝着餐厅看去的时候,一切似乎又恢复原样了。在这漆黑的夜幕下,旋转的玻璃门,依旧五光十色。她收回目光,坐进了车里。借着车内的灯光,低头看向自己从餐厅内拿出来的那份铜版纸。不出所料,果然是一份宣传册。扉页上用金色的大体字印着一行话——“欢迎参加siren号游轮首次航行。”:()我在规则怪谈里开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