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三君,哪个不是恶行累累,哪个不是踏着无数凡人修士的白骨才有今日。”
她叹:“听冥自大狂妄,孤身潜入我灵霄宗,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要是错过,恐怕道心有损,余生都要在悔恨中度过。”
“你是全了自己的道心。”沈云仕不为所动,指责道:“可知因为你灵霄宗,多少凡人修士身陷战火?”
“不会有边界凡人因此丧命。”弟子堂钱长老捻着山羊胡子,驳回了沈云仕那套天下苍生的说辞。
沈云仕:“什么?”
向来爱和稀泥的钱长老难得说话刻薄一回:“看来仙都不是装瞎装聋,是真的瞎了聋了,才会到现在都没派援兵去边界,自然也就不会发现,早在半个月前,边界凡人便已悉数转移妥善安置,为了不叫魔域发现异常,我等在边界六城布了幻阵,费了百来颗蜃珠,营造凡人还在的假象。”
半个月前?百来颗蜃珠?
居然这么早就已经在布局了吗?那时听冥便已经潜入灵霄宗?
身为魔君,独自跑人宗门逗留这么久,这、这谁能忍住不起杀心?这要不杀,实在有碍道心啊。
许多有门派归属的修士共情了秦玉卿。
灵霄宗弟子则各自想起了过去半个月里发生的几处并未引人注意的异样——
难怪掌门座下弟子中,有几位以各种理由退出参与试剑大会,原来是偷偷跑边界布阵去了。
还有蜃珠。
早前听说有几箱蜃珠录错数目,导致顾师姐被罚去断铁堂帮工,原来不是录错了,是被挪用去了边界。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至于守界修士——
“据我所知,我灵霄宗是最先赶去边界的。”
仙使这边有人忍不住,扬声回呛:“那又如何,还不是落到谈和退让的地步。”
是啊,谈和退让也是他们灵霄宗问药轩的玉京子真人提出的,魔域也是因此才暂停烽火,让他们交出杀害听冥魔君的凶手。
秦玉卿正色:“我等从未想过谈和,隐瞒真相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拖延时间?”沈云仕心底泛起不详的预感:“你们灵霄宗又在打什么算盘?”
看沈云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饶是心情不佳的秦玉卿也觉得有些好笑:“我们能打什么算盘。魔修祸害的从来就不是我灵霄宗一家,自三百年前设立域界至今,挡得住魔域大军,却挡不住独行的魔修。”
她细数:“光说北洲这两年,便有魔修暗中御毒兽灭城,多亏路过的灵修算得先机,又有恒雷塔和天机门的弟子倾力相救,这才不至于酿成惨案,还有芜岭小秘境被毁,十几位来自各门各派的筑基弟子身陨其中,可我们却只查到了残留的魔修煞气,问魔域要说法,人家可理过我们?
“听冥陨落后,我便书信给了许多门派,请他们一同赶赴边界除魔。”
“可惜……”
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收到回信,一些门派的弟子还在灵霄宗,没被叫回去,亏她还以为此事可行。
“看来与我有同样想法的门派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