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遥笑道:“江弃就麻烦你了。”
琼玉花到手,江弃的治疗计划再次提上日程。
他的身体调理了几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治疗也比并非易事。
洗髓通脉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琼玉花制成的琼玉髓会在江弃枯竭的经脉中游走,每滋养一寸经脉都会带给他剧烈的疼痛。
这是他恢复灵根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个中煎熬只能由他自己承受,熬过来了,他便能涅槃重生。
“可若是没能熬过来,恐怕……”
云岚忧心忡忡,她能给病人治疗,却无法保证病人有足够的毅力来配合。
“怕吗?”季遥转头问江弃。
江弃看向她,面无惧色:“不怕。”
洗髓通脉一事不可轻视,云岚全力投入研制琼玉髓等药物的制作中。
在此之前,江弃还需再调理一番身体。
季遥这几日一直陪在少年身边,虽然他说自己不怕,她也相信他一定能忍过洗髓的疼痛,但还是不可避免担忧起来。
云岚与她说过,曾经也有前来岐黄谷再续灵根的病人,费劲千辛万苦寻来药物,最后还是没能挨过洗髓的万蚁噬骨之痛。
为此,季遥暂停了他每日的练剑,亲自盯着喝药,严格要求他按时休息,就连他药浴时也亲自守着。
江弃自然是推拒的,然而对上季遥,他从来都没有办法。
药园浴房中,有专门供药浴的浴池,临近洗髓之期,江弃药浴需要用到的草药也越来越多,在沧澜秘境采得的草药倒是用上了一大半。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草药投入药池,咕噜咕噜冒出黑色气泡,一池的清水逐渐变得乌漆麻黑。
氤氲撩绕的热气中,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
轻纱屏风一字摆开,季遥在屏风之后打坐,与少年仅一纱之隔。
鼻端传来草药苦涩的味道,她专注地听着身后那道浅浅的呼吸声。
声音轻得仿佛他只是在经历一场寻常的沐浴。
但季遥知道,这轻又浅的呼吸,是少年在极力忍耐。
忍耐着药浴浸身时,那种时时刻刻都如针扎般的疼痛。
那深入骨髓的刺痛,比之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让少年第一次药浴时差点昏迷过去。
这可不行,云岚交代过,在药浴中晕死过去,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为此,季遥不容江弃拒绝,这段时日寸不离身的守在他身边。
沧澜秘境归来之后,商夜回逍遥门处理完事务,又继续来岐黄谷疗养,他对江弃洗髓这件事也很上心,甚至提出要帮季遥守着江弃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