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演奴仆的秦京生狗腿地往向一喝,“带新娘!以祭河伯大人!”“新娘到!”赵德正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开口喝道。谁叫他现在是巫祝奴仆呢?艳红的长裙拖地摩丽,凤冠霞帔,珠璎罗翠,曼妙身姿。那新娘步步生莲,款款而来,然却是红盖头一盖不知颜色!“将新娘送予河伯……”巫祝有板有眼地开始念词。“慢着!”一声轻喝,打断了这个古老的祭祀礼。这是一名俊美的少年郎,剑眉凌厉,一双丹凤眼上挑尽显威仪。他一身县令服,年少英武,玉面上流露出冷漠肃然的神态,眼眸中发出点点的光芒,“你们这是干什么?”“见过县令大人!!!”少年一身官服,翩翩立于台上,风轻扬起他的衣角,折返不愿离开。他是形如松柏,貌若天人,叫人一眼难忘。“你们这是干什么?”不顾着跪了一地的人,他似笑非笑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却是向着那立在那不动的新娘说的。鲜艳的嫁衣如火在风中绽放,她单薄的身子立在风中很是可怜。“大胆!见到县令大人为何不跪!”少年身后衙役气愤地跳了出来,大声呵斥。他很是愤怒,此人对县令的不尊敬。“呵!”她闻言却不过轻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更无一点畏惧之意。“跪?我为何要跪?”她微微转过身来,面朝着他们,“他身为朝廷命官,不能救民于水火,那民为何要跪他?”一阵风吹过,鲜艳的红盖头落地。而她,惊艳岁月……她回眸看他,生出十里桃色撩人。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掩不住的绝世颜色终是绽开……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肠断!莫过于此,莫过于此了……看得台下的众学子一怔……“大人身为县令,竟不知么?”她轻笑一声,说不出的讥讽,“西岭县年年要大肆操办为河伯娶妻,以保一方水土!这附近的人家便要送出一名女子做为河伯的妻子祭河,还年年要出大笔的银两,做为河伯娶亲之用!”“连此事都不知!大人,你谈何来治理我们县。”她似讥似讽地说出挑衅的话语,神态明艳而鲜活,眼眸却不自觉的流露出沉重的悲哀。她一双美目戚戚哀哀,悲悲切切,看煞了年轻的县令,“我们的命,就这般,不值钱吗?”祝英怜演得极好,马文才只觉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想去否认,“不……”这话才刚出口一个字,他便吞咽了回去,转而又恢复了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不去理会新娘,反而,转身,对巫祝说话,“巫祝,此女如此不知礼节,下去怕是会惹怒了河伯大人,到时候得不偿失,不如,换一个,如何?”“可……”巫祝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起身反驳,“若是没有新娘祭水,到时河伯发怒起来。大人,你承担得起吗?”“巫祝说的也是,不如你下水,去与河伯商量商量,说我们改日,再送新娘过来。”少年县令看似好心地提了个建议。这厢巫祝和县令斗智斗勇,而那厢演新娘的祝英怜却是有了计较。她先前主动应下演新娘,其实是迫不得已的,看似主动,实则被动。因为刘亦东这一病,现下记得剧情,和新娘台词的便只有她一人,演新娘也便只有她一人。而之前马文才问的那句问话,看似无意,实则包藏祸心,反正早晚,马文才还是会逼她演,她倒不如痛快点,先跳出来。还能减少些马文才的疑心。如今演都演了,又还能怎样?只能加倍小心,马文才必有后招等着她。不过这回祝英怜确实想多了,马文才并无别意,就算他对她有疑心,也只是隐隐的直觉,并未想当以为。他现在也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她穿女装的样子,作个乱,戏弄于她。“哼!河伯看不惯我!既然,这是县令的主意,不如县令亲自下去,与河伯说一说。”巫祝与县令辩了许久,这些诡辩说得理直气壮!“本县倒是想下去。”少年县令懒懒地笑开了,“但只怕不如巫祝与河伯交往深厚,所以还是请巫祝你下去!”少年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来人!把巫祝送去见河伯!”“是,大人!”“是,大人!”两个衙役立即应下,向巫祝走去。“你……你怎么敢?”而原本胸有成竹的巫祝立马慌了神。“怎么不敢?”少年眼皮子抬也不抬,“我乃朝廷命官,而你不过区区一介草民!”他抬过头来,唇角微微扬起,让对方看清楚了他眼底的轻蔑不屑,以及一种是人命如草荠的高高在上,“你说说看,我怎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