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灯无动于衷,擦擦脸上的水,挤了些沐浴露,往宋新元身上抹,将宋新元全身涂满泡沫。宋新元玩着泡泡,哈哈大笑:“好痒。”当冯灯的手搓弄宋新元的下半身时,宋新元喘了一声:“好舒服。”冯灯随即松手,拿起花洒,冲洗宋新元的身体,接着给孩子洗干净头。擦完头,宋新元眨眨眼睛,不知看到了什么,惊叫道:“哥哥,你的好大。”冯灯叹了口气,迅速伺候完宋新元,把人扔床上。冯灯洗漱后,回到卧室,听到宋新元在打电话,宋新元开着外放,厉明洲的声音沿着电磁波传了过来。“冯灯搬家了?搬哪了?”“滨河北路、一号院、一号楼。”宋新元抬眸望望冯灯,寻求夸奖。冯灯摸摸他的头发,去拿吹风机。厉明洲沉默片刻,问:“你明天回家吗?”宋新元:“那不是我的家,我现在有家了。”“小兔崽子!”厉明洲气道,“你的衣服还要不要了?”宋新元纠结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穿哥哥的。”“……”厉明洲无奈道,“冯灯呢,让他接电话。”冯灯取走宋新元的手机,关闭免提模式,直截了当道:“他以后和我住一起。”厉明洲:“你在新元国际买了房子?什么时候买的?全款?”冯灯选择性地回答:“按揭。”“首付多少?月供多少?还多少年房贷?”“跟你没关系。”厉明洲冷嘲热讽道:“你丢了铁饭碗,受过处分,能不能回医院都是个问题,宋新元也没办法工作,你们准备守着那地方喝西北风吗?有热心是好事,但必须考虑实际情况,你应当清楚,你们这样下去长久不了。我打算带宋新元去看病,至于你的好意,我替我弟心领了。”“他没病。”“呵呵,过几天把人送回来,别等我去抢。”厉明洲挂断电话。冯灯放下手机,给宋新元吹头发,神情淡然。宋新元晃晃脑袋,开始脱睡衣。冯灯阻止他的动作:“怎么了?”宋新元踢踢腿,努力蹬掉裤子:“我想试试你的衣服。”想一出是一出。冯灯愣了愣,他其实按照宋新元的尺寸,买了几套夏装,都挂在柜子里。宋新元趁冯灯出神,脱得光溜溜的,只留下一条内裤,跳下床搜罗衣柜,瞅到一件白衬衣,不管不顾地往身上套,扣子扣得零零散散,得意地看向冯灯:“哥哥,合身吗?”冯灯打量着宋新元,滚动了两下喉结,将人拉入怀中。宋新元跨坐在冯灯腿上,搂着冯灯的脖子,继续问:“合不合适呀?”“合适。”不合适。“那我就穿你的了,行不行?”“行。”不行。冯灯叫宋新元躺下,去冰箱找了两块冰,隔着毛巾敷在宋新元眼上。宋新元的嘴巴是自由的:“好凉,我们在做什么呢?”冯灯:“敷眼睛,你白天哭太多次,眼睛哭肿了,如果被别人看见,他们肯定怀疑我欺负了你。”“你就是欺负我了,”宋新元小声说,“我不想出去见别人。”“害怕出门?”“我们一直待在家里,好不好?”宋新元不答反问。“嗯,”冯灯躺在宋新元身边,慢条斯理道,“我们藏在这,哪里都不去,没有食物就喝水,没钱买水就渴着,直到停止呼吸。某一天,有人发现了我们的尸体——”“不要!”宋新元扭头,冰块滑进脖子里,他打了个寒颤,缠着冯灯的腰,伤心道,“我不要饿肚子。”冯灯:“我买房子花光了钱,我们买不起吃的,只能饿肚子。”宋新元愁眉苦脸:“那怎么办,我们把房子退了吧?”“退不掉,已经买了三年,”冯灯问,“你来赚钱养家,可以吗?”“可以呀,”宋新元不假思索道,他亲了下冯灯的侧脸,发出响亮的“吧唧”声,“哥哥,别担心,我赚钱养你。”冯灯捂住脸,翘起唇角:“谢谢你。”在宋新元入睡后,冯灯走到窗边,望着护城河,若有所思。六年前,他和宋新元分手,最后一回碰面却不是分手当天,而是在四年多前的法庭上,他帮苏梅作证,打赢了官司,眼睁睁看着宋新元坠入绝望的深渊,心底有种快意。他当时想,宋新元那么爱记仇,永远都不会原谅他,那就这样吧。不久,他偶然瞟到“新元国际”发布的售楼信息,鬼使神差地抢购了这所别墅,用尽积蓄。去年春节期间,房子竣工。去年四月初,宋新元住进了他租的两室一厅。他瞧着宋新元的身影,感觉挤得慌,五月份着手装修别墅,在冬天到来之前装修完毕。他没料到自己会与宋新元复合,当宋新元即将杀青时,他提出同居,倒有试探的意思。若宋新元答应他,他就把别墅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宋新元,但谁也料不到将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