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天上班的工作就是叫他起床。
虽然之前学过不少护理知识,但傅行深却是个太过特殊的病号,所以一大早她便按照林叔给的时间表开始按部就班开始一天的工作。
苏晚当时拿到傅行深时间表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这人虽然是病号,但生活也太规律了,对时间的掌控力已经到了有些……有些军事化管理的感觉?
她站在门口,先是敲了敲门。
里面清清淡淡的传来一声:“进来吧。”
苏晚打开门,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清水。
傅行深身上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显然是已经清醒了好一阵,但他的状态却有些奇怪,正皱着眉不知道想着什么。
苏晚把手上的托盘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走到窗边:“傅少,我把窗帘拉开?”
傅行深点头。
“哗啦”一声,厚重的窗帘被打开,阳光从外面透进来,整个室内都开始回暖。
苏晚从衣柜里拿出居家服放在洗手间,又从隔间推出轮椅,冲着已经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的傅行深说:“傅少,现在就要洗漱吗?换洗的衣服我已经放在卫生间了。”
傅行深眼神毫无光亮,却依旧偏头“看”着她,然后掀开被子,那双在绵软睡裤里面的腿显得有些瘦弱。
苏晚看得心中一惊,连呼吸都慢了一瞬。
傅行深耳朵微微动了动,破天荒的说:“……很奇怪?”
“没、没有。”苏晚立马低下头不看他。
傅行深摸了摸自己的腿,声音冷得很,面无表情的说:“习惯就好。”
他伸手撑在床上,慢慢挪到床边,苏晚连忙把轮椅放在他够得到的地方,看着他手上用力,坐在了轮椅上。
傅行深全程面无表情,苏晚都以为他是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却在他坐下来的一瞬间,看到他紧绷的肌肉松缓了下来,她推着人走到卫生间,见他没有不适,这才退出去,把门关上,静静等在门外。
虽然林叔说傅少基本上能够自理,但万一出了事情她还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洗漱的声音。
卫生间的花洒被打开,有浅浅的沐浴露香气透过门缝传来。
苏晚觉得这人有点像关在高塔上的公主,脆弱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傅行深花在洗漱上的时间有些长,快一个小时才从浴室里面出来。
他坐在轮椅上,湿透的发丝还滴着水,苏晚从卫生间拿了一块干燥的毛巾放在他头上拢了拢。
傅行深眉头微蹙,但没有躲开。
“傅少,头发还是吹干比较好,今天外面阳光虽然暖和,但风还是有些微冷的。”苏晚说。
她觉得自己既然拿了这么高的工资,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好好做。
照顾病人本身就是很费精力的一件事。
傅行深“嗯”了一声。
苏晚松了一口气,把他又重新推回了卫生间,从柜子里拿了吹风机出来,“咔哒”一声插好电源,先用毛巾揉了揉傅行深的头发,尽量吸干水分,这才拿着吹风机开始给他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