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营,当昊天营那群兵马出现在这国宫之中的时候,祁王和昊丛云都仿佛看到了大局已定一般。他们都是淡淡的看着任平生等人,就好像,大局已经在掌控之中。入宫的昊天营并没有一万,只有五千之数。但就是这五千昊天营,却给了祁王和昊丛云十足的信心。他们有绝对的把握,任平生他们,挡不住这五千昊天营。而与此同时,安道年和任尽忠离开国宫之后,两人也是并排而行。但对于朝堂之事,似乎都达成了共同的默契。他们两人都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比谁先忍不住。当他们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却又同时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任尽忠率先开口道:“四十年了,安相,你我对手已经整整四十年了吧?”“你我初识之时,还是在帝师招生的那一日。”安道年目露感慨:“那一年,你我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你视我为对手,我视你为大敌。可没想到,最后帝师竟然选择了他人。”安道年叹道:“自那以后,你我一文一武,立足朝堂。”“至今整整四十载,你我也斗了四十年。这四十年之中,你暗杀我多次,我也曾想要你的命多次。”“没想到,你我都活到了如今,到了这一步。”他笑道:“只是这一次,你我之斗,似乎多了一重变数。”“你是说,任平生?”任尽忠眼皮微抬:“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他似乎,还翻不了天。”安道年眼眸深邃:“当年帝师收了那个人为弟子,并且随他去了西北荒漠。我记得,那一年,你也跟过去的。”他幽幽道:“江湖世家之事,我知道的不多,了解的也极少。但那些年的事情,我还是知晓一些的。”他盯着任尽忠:“帝师自此消失无踪,而那个人和他的家族,也自此消失不见。”“我记得,他也有一个孙子,跟你的孙子同年出生。而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的一年,你任家满门烬灭。”“天下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的手笔。但只有我知道,那应该是他家族的复仇。任平生,跟他年轻的时候,有七分像。”“在第一次见到任平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你的孙子。任平生,是那个人的孙子。”“既然如此,那我只怕是小看了他,而不是高看了他。你以鱼目混珠之法移花接木,就是怕自己的独孙还会被暗杀。”“你把任平生当诱饵,想让他来吸引那些危险的目光,从而让你自己的孙子得到真正的安全。”“但你也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他真的会安然长大。虽然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却意外脱离了你的掌控,距离真相也越来越近。”安道年笑道:“不是我高看他,而是你太小看他了。”任尽忠闻言,神色不由阴沉如水。他直直的盯着安道年:“如此说来,你是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了?”安道年摇了摇头:“我的希望从来都在我自己的手中。只是你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那就是,你没把他当对手。”他笑了起来:“任尽忠,你一直以为,此次的对手还是我。但你却错了,你这一次的对手,可不是我。”“你到现在都连你真正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你又哪来的胜算呢?你以为,祁王真能是那小子的对手吗?”“小看他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祁王不是他的对手,你也同样不是。”安道年看着任尽忠:“你太不了解他了。”“你一直以为,他自幼在你身边长大,你对他了如指掌。殊不知,你对他,其实并不了解。”“你对北峰城知道多少?你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你知道他的底牌到底是谁吗?这些,你全都不知道。”“任尽忠,你之所以会败,就是因为你对他完全不了解。你的眼里只有我这个对手,可你浑然忘了。”“你们今日要做的事情,岂是我一个文官能够左右的?李申留在宫内,宗亲又不是我能够掌控的。”“祁王谋逆,能够抗衡的人本来就少。加上他掌控了昊天营,你觉得我这文官之首,能够拦住他吗?”安道年的一番话,让任尽忠彻底明白了过来。他错了,他一直都想错了方向,安道年所言没错。自己一直都把安道年作为最大的对手,可此次之事,根本就跟安道年没有太大的关系。祁王谋逆,他就算能够号令所有文臣,又能够改变什么?所以这场争斗的对手,根本就不是安道年。安道年看着脸色阴沉的任尽忠,他朝身后的国宫看了一眼:“这么多年了,你也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到底想要什么?”“你一直以为,我为相邦,百官之首,执掌大昊文臣,所以想要兵权。所以你一直视我为大敌,忌惮我的势力。”“可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兵权呢?大昊兵权,又不是全在你一人之手,我为什么要从你这里争夺兵权?”“你只是占据了大昊半数兵权,而不是全部。但我不一样,我掌控的,乃是整个大昊天下的,所有文臣。”“你一声令下,未必能够改朝换代。但我若一声令下,却可以让整个大昊朝堂瘫痪,让整个大昊陷入暴乱。”“若没有官员去治理州郡城村之地,你觉得大昊百姓会不会暴乱?大昊文治,都是一群你所看不起的文官书生。”“让你的将领去带兵打仗或许可以,但若叫他们治理天下呢?他们知道百姓赋税多少?他们知道民生生产?”安道年从任尽忠身旁慢慢走了过去:“任尽忠,四十年了,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但我不一样,我对你了解太深。”他嘴角扬起:“我是想要击败你,但我也知道,我击败不了你,因为你我的领域不一样。但这一次,你要败了。”:()镇国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