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裴跃死了。”将军府,柳显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连忙前来禀报:“死于自尽。”“自尽?”任平生闻言,轻声叹道:“听雨楼的手段,还真是高明。裴跃这一死,死得好啊!”“死得好?”柳显不解:“如此一来,岂非死无对证?那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由着裴跃担着了?”“刺客只是招供,给他们钱财的是太尉府管家裴跃。那他们是怎么识得这裴跃的呢?是之前认识?还是?”“据他们招供说,对方自报家门,为太尉府管家裴跃。”柳显轻声说道:“这不是,少将军的安排吗?”任平生笑了起来:“既然是对方自报家门,那他们应该见过这裴跃。可若死的这个裴跃,不是他们口中的裴跃呢?”柳显一震,猛然抬头,看向任平生:“那裴跃之死,就是弃车保帅?他所谓的自杀,就反而成了一种,掩饰?”任平生幽幽道:“刑部审理此案,必然会把裴跃的尸体带过去指认。可两人若说他们所见的裴跃,不是死的这个裴跃。”“那刑部的下一个行程,又会如何安排?”任平生嘴角翘起,柳显缓缓道:“刑部会带他们,前往太尉府,找真正的凶手。”“那他们如果指认当朝太尉柴清源,就是收买他们的裴跃呢?”任平生再问,柳显顿时愣住了:“柴太尉?”“那裴跃所谓的畏罪自杀,就是柴清源的替罪羊。”任平生淡淡道:“而裴跃,可是裴家之人,邱洛同样也是。”“据我所知,这裴跃和邱洛之间的关系,可是匪浅。”他看向柳显:“你觉得,邱洛会不为裴跃出一口气吗?”“这?”柳显没想到,任平生的布局,竟然深远到如此地步。任平生幽幽道:“要完成此事,非我所能。”“听雨楼!”柳显一震,任平生幽幽道:“可不止是听雨楼,还有夕阳。这两者的联手之下,可谓可怕。”夕阳和听雨楼,如此可怕的两个组织,竟然出自一人之手。任平生都不禁有些好奇,此人到底是什么人了。果然不出任平生所料,当邱洛上门提人的时候,带回的却是裴跃的尸体。邱洛一脸哀伤的看着眼前的裴跃,神情悲切。一旁的侯文定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幕,低声开口问道:“邱兄,你跟着裴跃,是旧相识?”邱洛点了点头:“当年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又是远亲。我欠他一命,只是没想到,还没还他就。”“给你们钱,让你们刺杀忠勇侯的就是他吗?”侯文定转头,怒视那两个夕阳杀手。那两个夕阳杀手看了裴跃一眼,却齐齐摇头。“嗯?”邱洛见状,眼眸露出一抹冷意:“你们说不是?那你们说,指使你们的人,是太尉府的管家裴跃?”“他确实是让我们前往太尉府见的面。”其中一个杀手低声道:“而且太尉府上下,对他都特别的恭敬。”“没错,路过的人都不敢看我们。”另一个杀手也是点头:“他自称说是太尉府的管家,叫裴跃,我们自然也不会怀疑。”“也就是说,你们在太尉府见到的人,不是他?”邱洛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但你们见到的那个人,说他就是管家裴跃?”两个杀手齐齐点头,邱洛和侯文定对视一眼,侯文定沉声开口道:“替罪羊,真正的裴跃,是个替罪羊。”他看向邱洛:“而能够让裴跃如此心甘情愿赴死,并且还让太尉府中的下人都如此恭敬的,只有一个人。”邱洛自然也想到了那个人是谁,他脸色顿时阴沉如水。他抬头朝侯文定看了过来:“侯兄,你想如何?”侯文定摇了摇头:“忠勇侯只是说要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和态度,太尉府都给了。因而,我并不打算深究。”“总算是有人,为此事付出了代价。”侯文定看着地上的裴跃,叹了口气:“哪怕他,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可是,我不能不报这份救命之恩。”邱洛看向侯文定:“侯兄,你当知晓,刺杀忠勇侯之罪,可不是一死了之就可以。”“他的家中,还有六十双亲,还有六岁幼儿。”邱洛眼眸泛红:“他已经死了,我如何能让他的家人再蒙受灭族之祸?”“侯兄带人来我刑部,我没有说二话。”邱洛直直的看着侯文定:“而如今,我要带人前往太尉府,侯兄可愿一起?”“这?”侯文定面露迟疑,他看着邱洛,咬牙开口道:“邱兄,你应该知道此行会是什么后果,你确定?”邱洛一脸正色:“大丈夫立世,有恩必报。大不了,就是舍去我这刑部尚书之位,我又有何惧?”侯文定闻言,大喝道:“好,邱兄既然舍生忘死,那我侯文定就舍命陪君子,这太尉府之行,我陪邱兄一同前往。”他看着连中凯七人:“他们五人,毕竟也是出自我兵部。既然要带,那就动静弄大一点,这七个人,一起带过去。”“好!”邱洛也明白侯文定的意思,他转身吩咐道:“来人,带上裴跃的尸体,随我一同前去太尉府。”“邱兄,还是要带点人的好。”侯文定轻声提醒道:“毕竟那可是太尉府,还是有不少府兵守着的。”“侯兄说的是。”邱洛微微点头:“只是这人手,只怕还需要侯兄相助。毕竟侯兄执掌的是兵部,所以?”“就以刑部发出批文,抓捕刺杀忠勇侯真凶为名,如何?”侯文定微微点头,邱洛缓缓道:“就依侯兄所言。”侯文定眼眸露出一抹笑意,他朝邱洛开口道:“那邱兄拟定批文,我这就去安排人手。”邱洛也很清楚,这批文一旦拟定,所有后果,都将自己承担。而此行一去,就会把太尉得罪死了。可此行若不去的话,那刺杀忠勇侯之罪,裴跃承担不起。至少他那一家老小,一个都活不了,他没的选择。:()镇国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