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道年的了解,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权倾天下的安相。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才是大昊的根基。哪怕是任平生,在听到安道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也不禁浮现一抹惊异之色,惊讶的看着安道年。他没想到,安道年在自己面前,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言语。要知道,这种话可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之言。但以安道年的性子,他既然敢说这样的话,那就有绝对的自信。这才是任平生想不明白的地方,安道年到底有什么本事?他朝安道年看了过来,安道年淡笑道:“怎么?想不明白?你知道本相手中,掌控着大昊多少文官吗?”“一百七十二人,从正二品到正五品,全都是本相的人。本相说的执掌,是完全掌控他们的生死。”“于公,本相有他们入仕为官以来,所有的犯罪证据。于私,他们的全家人都在本相的掌控之中。”“他们若不听本相的,他们全族都会被灭族。”安道年淡淡道:“你说他们,敢忤逆本相吗?”“本相若死,他们都要陪葬,你明白了吗?”他脸上带着笑容:“这一百七十二人,下面又管着多少人,你知道吗?”“若他们全部灭亡,他们管的人也同样如此。到那时候,整个大昊府衙超过七成都会无人管理。”“你说,若是大昊天下,没有府衙管事,百姓会如何?”安道年所言,让任平生狠狠一颤:“安相,真是好手段。”安道年平静开口道:“你明白本相对于大昊而言,到底是什么存在了?大昊可以换国主,但无法换本相,你明白了吗?”任平生默然,眼眸露出一抹沉重。若真的如此的话,那这安道年对于大号而言,完全就是不可或缺。安道年继续道:“你或许不知道,在四十年前,我曾在宁国为质。而那时候,我大昊百姓,食不果腹。”“大昊土地贫瘠,又地处这北域荒凉之地,根本没有发展之机。若非那时候的东延和宁国厮杀的激烈,根本就没有大昊的机会。”“土地无耕,迷离无收,你啊你那皆有冻死饿死之百姓。大昊土地不少,但除了冰,就是雪!”“是本相,在宁国为质子十四年,一直在打探宁国稻米种植之法。经过七年试验,终于找出可在宁国土地种植的稻米。”“如今大昊国土,七成稻米的种植,都出自本相之手,你知道了吗?”安道年淡淡道:“本相,同样掌控大昊百姓的米粮。”“大昊雪灾常年,是本相出钱出人,年年赈灾,才让大昊百姓有如今安居乐业之盛世。”他盯着任平生:“昊氏一族以数十铁骑打江山,但替他们守住这大昊百年基业的,却是我安道年。”直到此刻,任平生才明白了平村长刚才所言是何意。安道年不能死,因为他代表的,是整个大昊。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安道年,他竟然懂得如此控制朝堂,甚至掌控民生?如此思想,至少领先他人十年乃至二十年。安道年幽幽道:“从二十五年前,我就知道,治理天下,依靠的是文臣,是民生,是钱银,而非战功兵权。”“我乃文人出身,本就比不得任尽忠那等武将世家。我想要在兵权上面分一杯羹的话,那根本就不可能。”“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占据大昊文臣江山。我要整个大昊所有文臣,尽在我掌控之中。”“我要大昊不能没有我,而不是我不能没有大昊。十年前,我在大昊为相,励精图治,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我的政绩,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东延国主更是请我入东延为师,教导他们种植稻米和传授治国之策。”“更以东延相邦厚待于本相,本相那时候,佩大昊和东延两国相印。是本相,一手促成东延大昊之合作,抵御宁国!”“若非当年本相之丰功伟绩,如今的天下,可能就是以宁国独尊,哪还有如今这三分天下的局面?”他盯着东风残月的方向:“这些年来,宁国一直没有放弃过刺杀本相。同样的,大昊也一直都在保护本相。”他身后的虚破妄走了过来,寸步不离的护卫安道年,安道年笑道:“所有人都以为,护卫本相的是平老头。”他摇了摇头:“可大宗师不出,平老头又怎会出手呢?护卫本相的,一直从来都是虚破妄!”任平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猛然抬头,看向平村长的方向:“你是故意的?你设下此局,是为了,平村长?”“你知道吗?大昊有两个大宗师,一个效忠于皇室,肩负着护卫大昊天下之责。而另一个,则藏身于皇室!”“非国灭而不得楚!”安道年淡淡道:“那才是真正守护皇室最后的根基底牌,身份神秘,无人知晓!”“他一直遵从历代祖训,从未出现过。除非大昊皇室有灭族之危,他才会现身,因而连本相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要不想着灭大昊皇室,那么大昊的大宗师,就只有这么一位!”安道年静静地看着平村长的方向。“你布下此局,你的目标,是他?”任平生这才明白了过来:“不,不止是他,还有陛下。”任平生缓缓转头:“虚破妄是你的人,又没人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只要平村长死在了今日一战,那么大昊的大宗师,就剩他了。”他看了虚破妄一眼:“安相刚才所言,只要昊氏一脉不会覆灭,那么皇家的大宗师就不会出现!”他慢慢的明白了过来:“一直以来,安相都没有放弃掌控兵权。今日之局,就是安相为了掌兵做准备。”安道年笑道:“你很聪明,也知道提前布置了阳顶天。但你应该知道,平衡,不一定是两方平衡。”他伸了伸懒腰:“就如东延,宁国和大昊一样,大昊的军权,也是可以三分平衡的,不是吗?”:()镇国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