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麟怎么都没有想到,任平生会要来这样一封家书。要知道,任尽忠可是连拒七道诏令而不回京都。而如今,却因为任平生大婚而归来。他不是不清楚,他此次返回京都,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可即便如此,他竟然还说要回来。这任平生,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去说服任尽忠的?他当真,会回来?手持家书,昊天麟还依旧保留了一分怀疑。这任尽忠,真的会因为任平生的大婚而归来吗?这,应该不可能吧?他带着些许疑虑,朝任平生看了过来:“你祖父,当真会回来?会不会是,这封家书,是有人冒充你祖父寄回?”“不会。”任平生摇了摇头:“祖父还派人回来,派回来的人,乃是独孤轮回。陛下应该知道独孤轮回,他亲口跟臣说过。”“在这封家书之下,若是任由那些流言口耳相传,陛下会觉得如何?”任平生平静道:“祖父,还敢回来吗?”“相对于祖父的归来,陛下此局,臣就擅作主张破了去。”任平生低声道:“废相之事重要,但祖父归来,更加重要。”“你说的不错。”安道年深深地凝视了任平生一眼:“此事,你非但无过,还有大功。你有什么所求?直言无妨。”“臣确实有一事相求。”任平生恭敬行礼:“任家满门,尽为国而亡族。如今只余臣一人继承家族,后继无力。”“虽然臣有建立新的任家之心,但前路坎坷,臣也需要有人相助。祖父年迈,已无力征战沙场,请陛下允许祖父,为臣披荆斩棘,重建任家。”安道年明白了过来,他这是为任尽忠在求一条活路。任尽忠回京都,那自己自然是不会让他安然离去。他直直的盯着任平生:“你可以保证,你祖父会一直待在京都吗?他的兵马,可都在南疆。”任平生咬牙:“臣会让祖父,把名下大将都交出来,列一份名单给陛下。而祖父所掌兵马,也会全部交出,求陛下。”昊天麟微微沉吟,看了他一眼:“孤答应你,他不出京都,必性命无忧。可若他出京都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多谢陛下。”任平生恭敬行礼,昊天麟点了点头:“以后有任何决断,先要跟孤说一声,不要自作主张。”“是!”任平生低声应是,昊天麟挥了挥手:“去吧,大婚之日不远了,该准备的,总要准备一下。”“特别是,你祖父也要归来参加这场婚礼,自然不能懈怠。”“臣遵旨,臣告退。”“你怎么看?”任平生离去之后,昊天麟的声音缓缓响起:“任尽忠的这封家书,有几分可信?这小子,是什么意思?”在他身后,一道身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身着黑色长袍,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缓缓开口道:“陛下是怀疑驸马?”昊天麟摇了摇头:“孤不是怀疑这小子,而是怀疑任尽忠。七道诏令而不回,会因为自己的孙子大婚而回来吗?”黑袍男子低沉道:“可陛下大婚之日,他还是让自己的孙子回来了。他不会不清楚,他的孙子回京都,多半是无法离去。”昊天麟点了点头,缓缓道:“这也是孤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道理来说,他自己都可以拒绝七道诏令,没必要让自己的孙子回京都。”“那就只有两种可能。”黑袍男子缓缓道:“第一:他有绝对的把握,事后能够让驸马安然离开京都。”“北峰城之事,可能就是其一个谋划。只是陛下盯得紧,他必然也知道了些什么。任平生若是从北峰城而逃,必死。”“北峰城跟蛮戎之战,驸马对骑兵方法颇多。而真正跟东延铁骑厮杀最多的,正是大将军。”“所以北峰城之战,必然是有大将军的人暗中指点。只是当时跟随过去的黑甲兵,都是陛下安排的黑甲兵。”“若驸马有二心的话,必然没有命回来,大将军也知晓。他有所安排,也抵不过陛下的缜密,自然就放弃了。”“而他此次从南疆归来,确实让人费解。”黑袍男子也摇了摇头:“看不透,想不明白,大将军到底想干什么。”昊天麟看了他一眼:“连你都看不透,想不明白,看来任尽忠身边,有高人。总不可能,他现在重视舐犊之情了?”黑袍男子沉思道:“要么他有绝对的把握,就算回京都,也可安然离去。要么,就是想回来一同带驸马离开。”他看向昊天麟:“除此之外,臣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回来。但有一点,陛下一定要知晓,放虎归山,必是大患。”昊天麟眼眸冷光一闪:“孤如何不知晓?此次他若真敢归来,哪怕是拼着南疆不要,孤也绝对不可能,放他离去。”“吴松。”昊天麟轻声低喝,吴松推门走了进来,昊天麟淡淡道:“传令隐卫,马上盯着南疆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大将军任尽忠,一旦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他看着吴松:“记住,一定要看大将军,有没有回京都的意思。”“奴遵旨。”吴松连忙退了下去,昊天麟低声呢喃道:“不管他归来是为了什么,只要他敢归来,孤就敢留下他。”“一旦他在归来的路上,孤就会立刻知晓。”昊天麟闭上眼眸:“若他归来,你就替孤前往南疆走一遭吧。”黑袍男子恭敬应是,而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正是刚才刚刚退出去的吴松。昊天麟朝吴松看了过来,皱起眉头。这家伙,不是应该下去传令的吗?怎么会在这时候又再次闯进来?吴松小跑到昊天麟面前,喘着粗气低声道:“陛下,隐卫传来消息:大将军已经在归来的路上,不出七日,就到京都。”昊天麟闻言,不由一震,他不敢置信呢喃道:“七日?那他给任平生寄出家书的时候,就已经启程了?”:()镇国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