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由于刚见过有人在面前跳楼,虽然装作若无其事,但其实董霖心里还是有些阴影。他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可是嘴巴很快就被一只手给捂住了。那手给董霖的感觉十分小巧纤弱,应该是个女孩子。那手十分冰凉,这就让董霖更加不舒服,加重了他的恐惧感。他不知道是在做噩梦,还是真实状况,伸手一把推开那女孩。可是,他手触到的地方软绵绵的,还有温度,董霖心想,不会是推到胸口了吧?那女孩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他顺势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在了客厅里。客厅的灯突然亮起来,董霖才发现,刚才那女孩是顾妍,正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刚刚站稳。他不是在做噩梦。董霖嚷嚷了一句,“深更半夜不睡觉,到处跑,吓死人啦!”顾妍红着脸,十分委屈的看着他,说,“我睡觉害怕!”刚才董霖摸到了她那里,现在想想,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快睡觉去吧!”董霖又往开灯的地方望过去,看见李云正站在那里,望着他们。李云把枕头丢给董霖,说,“进房里睡觉吧,别在外面被女鬼拖走了。”顾妍知道李云口里那个女鬼,指的就是自己,十分生气的跺着脚,准备顶嘴,被闻声赶来的徐晴打断,拖回了房间。董霖接过枕头,抱着跟李云一起回了房间。他心里美滋滋的,因为李云总算搭理他了,叫他回房睡觉,没有放任他被别的女人抢走,那说明还是在乎他的。回房后,董霖想尽办法哄李云,逗她开心,可李云都冷冰冰的。董霖想要跟她亲热,也被她拒绝了,只丢下一句,“都要当爸爸的人了,就不能成熟稳重点吗?”董霖以为这是在批评自己,只感觉很委屈,就躺下没有再招惹李云,很快就呼呼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李云起床的时候,董霖就跟着起床了。他担心再不起床,等会顾妍又会来钻他被窝。董霖说送李云去上班,被李云拒绝了。这更加让董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这两天像变了个人似的。董霖去看了厕所的垃圾篓,可也没发现李云来亲戚的迹象,他感到头疼不已。早上,被徐晴拉着去公司打卡之后,董霖就带着顾妍去了她学校。董霖以为李云生气是因为顾妍,所以想赶紧把她送走。在车上,董霖不停做顾妍的工作,让她晚上就在宿舍住,别跑出来吓人了,他一个大男人都差点被吓死,如果是女人,那可就真被吓死了。顾妍瞪了董霖一眼,她心里憋屈得要死,昨天还摸人家那里,今天就翻脸不认人。她没好气的说,“就要,非要你负责,赖着你不可!”董霖求爷爷告奶奶,说了好半天,顾妍才说在他家里住三天,等刘琴的事过去,心里不再那么害怕再回宿舍。听顾妍这样说,董霖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一丝笑容。顾妍看到董霖脸上的表情变化,顿时心里堵得慌,没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董霖看到顾妍哭起来,傻眼了,不知道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天都怪怪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董霖劝了半天,可是顾妍哭得更厉害了,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只有把肩膀给顾妍,衣服都被她哭得透湿。等董霖把顾妍送到她宿舍的时候,他碰到熟人了,高小祥居然在这里。董霖向高小祥走过去的时候,高小祥也看到了他,向他招手示意。原来辖区派出所将刘琴的命案上报后,已经去市局刑侦二支队上任的高小祥,听说这起案件跟磐石财富有关,就带人过来看看。董霖把昨天亲眼目击刘琴坠落在地的事都跟高小祥说了,又说,“昨天这个女孩的室友,一个叫郭菲的女生说,刘琴之前曾经找磐石财富借过钱。我就觉得不可思议,磐石财富已经被端掉了,怎么还会跟磐石财富有关联呢?”“目前还很难说,磐石财富虽然被端掉了,但他们有很多人没有落网,我们之前抓的都是公司及各个网点的负责人,还有部分高利贷的放款人员。”高小祥把董霖拉到一边,低声说,“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已经有好几个在磐石财富借过钱的人报案,说有人找上他们,讨要他们之前在磐石财富借的钱。而且那些讨债人还能拿出当时他们在磐石财富签的合同,以及当初抵押在磐石财富的隐私物品。”董霖十分惊讶的看着高小祥,说,“还有这样的事!”高小祥继续说,“我怀疑他们有一个数据备份中心,把这些借款人签订的合同,和抵押在他们那里的私密物品都存放在那里。磐石财富被查封的时候,查到的东西并不多,只在他们的办公电脑里,发现零零散散的借款合同,和借款人的裸照等信息。”“现在来讨债的这些人,可能是原来磐石财富的后台清收人员,因为从事的事情都涉嫌违法,他们并不在磐石财富的工作人员名册里,所以当初没有被抓。”“前两个月他们估计看风声紧,没有出来兴风作浪,现在看见风头过去,估计原来吃香的喝辣的搞习惯了,受不了喝西北风的日子,所以就拿着后台的资料,又出来害人了。”董霖恍然大悟,“那么刘琴昨天找顾妍借钱,就是为了还给那些人了!可是她已经还钱,怎么到傍晚却还是跳楼了呢?”高小祥听董霖这样问,皱起了眉头,十分肃杀的说,“那些人的贪婪和残忍,不是你能想象的,那些人的手段多么卑劣,多么没有底线,你更加会感到不可思议。说他们是禽兽,那都是对他们的赞美。”听到禽兽两个字,董霖脸上有一些不自然。昨天已经有几个女生叫他禽兽哥哥了,而且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痛恨或恐惧的表情。看来,禽兽两个字都确实要算赞美的字眼了。高小祥十分严肃的说,“据我们支队的专家断定,这个叫刘琴的女生确实是自杀,但是我准备先不判定为自杀,先当做谋杀案来侦查。”:()满城玉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