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将手边的令牌递给李令则,语气严肃:“令娘,你可知多年前我与你父亲成亲的时候,圣上为安抚柳家,单单赐给我一块土地?”
大雍建业不过二十载,是由如今的皇帝征战沙场推翻旧朝的成果,新朝建立,百废待兴,为拉拢京城的权势,新皇室和当地贵族联姻是最快的手段。
其中,青川柳家在京城实力最为鼎盛,当今皇帝起了招揽的心思。随即下令让柳家女嫁给自己的弟弟恭王,以求巩固贵族和新朝之间的关系。
柳家仅有一个独女,就是现在的恭王妃。她先前本有婚约,但是因为天子之命不得不悔婚嫁给皇家。皇帝为了安抚柳家,遂赐给柳家女一块田地,作为嫁妆独享。
恭王妃看着眼前的李令则,接着说:“这块土地我本不想管,所以按着你祖父的意思建了个庄子托人照料。谁知道这庄子收上来的租税一年比一年少,今年居然要我去补贴才能运作了。令娘,我怀疑有人作祟。”
“我自小教你管家,但是还未让你实践。”恭王妃摸了摸李令则的脸,眉眼满是温柔,语气却严肃,“赏花宴之后,想必婚姻之事也会提上日头。你也要学着如何御下,如何敲打不听话的下人。”
“这庄子常年供花,我已经让管家递了看花的理由,让你去庄子里看看账目虚实。”
李令则接了令牌攥在掌心,令牌凹起的部分无不刺激着她的掌心。
御下,是一个郡主必须学习的事物。
她自小学习管家事物,却也只是纸上谈兵。
而真正的情况是否与她学习的相同?
李令则深吸一口气,低头行礼,语气难得严肃:“谢母亲告知,女儿必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天色无恙,日头正高,宽大豪贵的马车已经在恭王府府前等待多时。
李令则此次出行是为了表现恭王府的面子,自然无需低调,马车通体由数量稀少的紫檀木建成,浑身上下透露着王府的神秘和高贵。翠鸟羽毛做成的翠盖,在顶端折射出绚丽的色彩。
行人见此纷纷避让。
也不免有人感叹恭王府清河郡主出行张扬。
马车渐渐驶入郊区地带,郊区的路并不如京城的路那样好走,野草和小石子夹杂在道路周围,车轮也因为小石子行走不稳。马车内自然也是如翻江倒海。
马车内,抱琴和吟书白着个脸,坐立不安。唯独李令则拿着账本翻阅,神色如初。
抱琴恪守自己照顾李令则的责任,勉强说道:“郡主,现如今天色昏暗,您看账本难免不清楚,要不要奴婢为您点灯?”
路途遥远,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经落山,晚霞的余晖也即将散尽。
李令则见两人脸色不好,知马车颠簸让两人不适,于是乎关了账本,关心道:“不必点灯,庄子离京城不远,想必也快到了。我们在马车里这么长时间了,难免令人不适,吟书,让车夫停顿休息片刻,休整之后再做前进。”
“是。”
吟书听言照办,只是还没来得及掀开帘子告知车夫,就被奔跑前来的小厮打断:
“禀告郡主!”
“前面……前面……”
“前面有什么?一并说清楚。”
小厮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郡主,前面有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