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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无能为力的愤怒（第1页）

预料之中的结果。不过，苏瑾还是很开心，她双手紧紧搂着方艳的后背，好想一直这样贴在一起呀，好想呀！妈妈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出院倒计时中，病房的病友看方艳心情也好了，便对方艳说了那天下午的事。一位好心的阿姨提醒方艳：“孩子，如果不是病人昏迷不醒急需找大夫，不要在走廊和病房里跑，你可以快走。因为如果你一跑，整个病房或者整个科室的人都会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有些病人还会被你吓到导致不好的后果，于你而言，也不吉利。”“阿姨，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方艳礼貌地回道。她很感谢那位好心阿姨的提醒，因为阿姨说得真的很有道理。“这位大姐说得对呀。艳儿，以后遇事可不能这么慌慌张张的，要镇定，知道吗？”看着妈妈这会不疼，主动和别人搭话聊天，方艳很是高兴，她笑着回道：“知道了。”出院的前一天，病理报告出来了，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方艳，在知道是恶性肿瘤后，心……彻底陷入了深渊。害怕妈妈看到病理报告，哥哥赶紧把报告藏了起来，大家一起撒谎说病理报告没问题，是良性的。妈妈接下来要养病还要做化疗，大家商量着不能让妈妈长途跋涉回家养病，这样对她的病情不利。于是哥嫂腾出了他们的出租屋，他们则搬到了单位的单身宿舍去住。因为方艳和妈妈说她辞职了，所以照顾妈妈的任务就交给了方艳。于是，大家先把妈妈接到了哥嫂的出租屋，而方艳，回到寝室，以最快的速度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她要搬家了，搬去与妈妈一起住。看着住了三年多的寝室，看着熟悉的室友，看着热心肠的寝室张姨，真不舍啊。她从前不是没想过搬出寝室，可是以这样的理由，以这样匆忙的速度搬离寝室，是她没有想到的。别人都是从低到高，越搬家生活各方面越好，可是方艳呢？生活没有好起来，她能清楚地看到头上乌云密布，大雨随时可能倾盆而下。更要命的是，她手里的的伞已经破烂不堪，别说大风大雨了，就是小风小雨，她那把破伞也未必能扛住。“张姨，等我妈身体好了，我还会回来的。”方艳看着在她生病时帮她买饭，在她右脚做手术后，经常多做一些，把她的饭也带出来的张姨，心中无限感激。“方艳，常联系呀！”从前外屋的室友，老人儿如今只剩下阿娇了，其他都搬走了。方艳看着外屋的社交悍匪阿娇，这个平时很照顾她的室友：“阿娇，常联系！”还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只轻轻地吐出说出四个字：“工作顺利。”哥嫂的出租屋卧室还挺大的，还有一个客厅，但是，是与别人一起合租的，旁边的卧室还住了一户人家。方艳觉得，屋子里面积还是不错的。但是，对于妈妈来说，就很不习惯了。因为妈妈从来没有与别人合租过，她觉得很不适应。每天的早饭午饭晚饭，方艳都会与那户人家错开时间，尽量减少接触，以防止矛盾的发生。妈妈刚出院，非常需要营养，姐姐买来乌鸡、蚕蛹、海参，想方设法地给妈妈补身体。方艳也绞尽脑汁地给妈妈做饭，但其实，方艳是不怎么会做饭的，因为自从毕业后，一直住在多人的集体宿舍里。而集体宿舍里，房东是不让做饭的，所以方艳根本就不会做什么，只会炒两个简单的青菜。这期间的做饭，基本上都是妈妈在旁边告诉，方艳在按照妈妈说的，一步一步地做。二十天过去了，尽管不愿面对，可是还是迎来了妈妈做化疗的日子。兄妹三人都说带妈妈去打消炎针，但是，住院的第二天，医生说：“给病人买一顶帽子吧，脱发后免得感冒影响化疗。”妈妈听后，愣住了。她眼圈红了，立刻埋怨兄妹三人撒谎骗她，情绪马上陷入低谷。而兄妹三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慰她，一整天，大家都闷不作声。直到次日中午，大家才都慢慢缓过来，千方百计地没话找话地安慰着正在做化疗的妈妈。这也是方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化疗，比起手术，做化疗看上去好像没那么痛苦，就是一瓶接一瓶地打吊瓶。化疗的第四天，化疗的副作用就完全显现出来了。体质弱的病人，完全吃不进饭，不光吃不下饭，还会对气味敏感，还会吐。睡眠也变得不好，脸色难看得可怕，有的便秘，有的拉肚子，有的刀口处疼。而体质好一些的，这些症状会轻一些。然后，大部分人，不管用了什么药，多多少少地，都会掉些头发。这个时候，化疗医生会根据病人的表现，对化疗方案做出细微的调整。相比手术医生，化疗医生要耐心一些，也要更忙一些。妈妈的体质弱，化疗医生对妈妈的化疗方案做了一些微调，增加了一种药。在问家属意见时，方艳低着头，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医生，只好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是当方艳抬头后，看到医生和隔壁床的家属商量化疗方案时，隔壁床的家属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还主动要求用进口药，用好药！这样的反差，看得方艳心里一酸，“妈，我去下卫生间。”方艳快步走向卫生间，锁上卫生间的门，“眼泪噼啪地往下掉。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方艳，你为妈妈做过什么？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看着妈妈吐得那么难受，你连增加一种药都还在犹豫。抡起胳膊，一左一右，两个响亮的耳光过后，方艳的脸，火辣辣地疼。站在卫生间冰冷的瓷砖上，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过火辣辣的脸庞。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让人无法呼吸。直到她深呼吸又深呼吸，调整了好久，才打开门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上鲜明的巴掌印，那是自己对自己的惩罚，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葱香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