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涂婳霸占了云泱的旁边,影子愤愤地坐到对面,与陈念慈隔了点距离。
过度使用灵力的后果就是虚。
云泱感觉自己的魂已经飘到天上去了,只剩下一具躯壳在原地,闻言也只是没精打采地回道。
“我嘛,想知道一个答案。”
“什么问题的答案?”
陈念慈本来在假寐,听到这话,也加入两人的闲聊之中。
云泱掀了掀眼皮,视线从影子身上移到陈念慈脸上,微微笑道:“我存在的意义。”
这句话说真也不真,说假又有一部分是真的。
涂婳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很捧场,说道:“云泱姐姐一定会找到的。”
影子偏过头去,望着窗外的绿意。
它不敢和云泱对视。
姑奶奶欸,想要我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陈念慈莞尔一笑,觉得云泱没有说真话。
前方的马车里,两个男人一时间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苍银大咧咧地独占了地面,睡得香甜,时不时吧唧一下嘴,仿佛做了什么美梦。
赵寻澜主动开启话题,他这人不懂得拐弯抹角,问道:“楚兄,你好像不是很待见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如今我们都是猎鬼人,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哩。”
言外之意就是敞开了心门说。
楚不言消耗了大量灵力,仅剩不多的灵力还在身体里乱窜,导致他此刻又虚又难受。
他轻皱眉头,抬起眼皮,瞥了忐忑的赵寻澜一眼。
无力解释道:“别在意,我对谁都这样,个人性格罢了。”
“就当我是个烂人。”
他不欲再说,侧过身子,回避了赵寻澜的视线。
赵寻澜挠了挠头,他从楚不言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自我厌弃感。
饶是他这么能说会道的人,也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才能拉近两人的关系。
于是闭上眼睛假装休息起来。
云泱掀开帘子,观察着外面的环境,她颇有些不能理解,按照典青生规划的路线,他们是完全不能在三天之内赶回四方天机的。
最快也得十天。
她问过乌楚。
乌楚摆摆手,敷衍道:“他既然如此做了,就表明不用你们三天内赶回四方天机,走一遍他规划的路线就行,不用想太多。”
云泱做不到“不用想太多”。
她本来就是个思虑过度的主。
心绪回转,她又想到了燕飞诀,直到瞧见那道闪电,她才失笑般地确认了,他今天的确是超过了十句话,引发了诅咒。
这可真是个麻烦的诅咒。
幸好燕飞诀不是个话多的人,否则更不好受。
马车一摇一晃地在楚国的官道上行进着,沿途都是匆匆忙忙的逃亡人,举家搬迁的,带着孩子的,孤身一人的,都有。
楚国境内人人自危,为了没有意义的开战,国家征兵纳税,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恰逢连年大旱,百姓更是叫苦不迭。
无人知道上面的那位国君是何想法,无人敢为此探寻。
一股躁郁的火气在楚国民间渐渐烧了起来,有愈来愈旺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