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难过就好了。
他没有考虑自己,看着少年痛苦的表情,觉得自己也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但是他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动,依旧语气温和地安抚——即使谢纾把他当陌生人再次推开他。
“我不会伤害你的,不用害怕,我们先把身体治好——”
可周不渡的话忽然停住。
少年怕是害怕得很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颤抖得厉害。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再尖叫或者流泪地把他推开。
少年缩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红衣从他伸出的手臂滑落,露出一小截白得如玉,近乎发光的手腕,像是上好的名器,他抬起手,缓慢地,摸到了周不渡的眼角。
有点湿湿的。
不知为何,谢纾忽然觉得有点烫。
他不痛了,仿佛已经有人为他疼过,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手足无措。
他看见男人眼底的悲伤,因此在这样的一刻里,忽然对眼前的男人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第一次没有拒绝被人触碰,反而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猫忽然找到了同伴,犹犹豫豫地,最后抬起了纤细的双手,柔柔韧韧地缠上了男人的脖颈。
他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就急急忙忙地跑过去舔舐他人的苦楚,明明自己伤还未痊愈,却像是一只主动袒露肚皮安慰人的猫。
“不要哭。”
他磕磕绊绊,笨拙地开口道:“你是不是,也没有家啦?”
他光滑的手臂擦过男人凸起的喉结,带起一阵湿热的风,周不渡只觉得一阵温暖的热气迎面而来,像是仲夏从海边吹来的夜风,接着,他就被少年双手双脚紧紧缠住,滚烫而干干净净的少年气息落在他的锁骨,仿若惊鸿落雁。
谢纾主动伸出手,抱了一下周不渡,笨拙地拍着他的脊背,“我陪你,你不要难过啦。”
谢纾坐在周不渡身上,他柔柔软软的身体贴上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双手搂着周不渡的脖颈,乖巧而温顺。
他用脸蹭了蹭周不渡,两个人的肌肤接触,像是冬日里互相取暖的两只小动物,他扬起脸,睁着眼睛看向眼前的陌生男人,眼神有些呆,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过很多人看他的目光,他们害怕过他,骂过他,打过他,恨过他。
可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为他难过。
周不渡扶着谢纾的腰,怕少年从他身上摔下去。少年的腰线塌陷下去,骶椎骨上方有一对小小的腰窝,正好够男人把手指严丝合缝地掐上去。
谢纾有些痒,他想要躲开,男人的手没有很用力,可是刚刚好把他桎梏在那个位置。
房间一时间落针可闻,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烛火跳动着,相迭的影子仿若水||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