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带着少年画缩地符,可日行千里,少年握笔的姿势不对,他只能抓住少年的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纠正他。
少年终于收起来了一身刺,他鬓角冒汗,眉毛打结,眼睛里是清澈的茫然,但是却特别特别认真地听课,看上去像个虽然不该聪明,但是很乖很听话的好学生。
窗外树影摇曳,少年身上淡淡的香气被夜风卷起,在空中散发着很淡很淡的,带着一丝甜味的清香,月辉洒落,在这皎白的月色中,宋白笙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有些不太正常。
他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缩在自己身下,乖乖趴在桌子上练符的少年,看着他沾着一点点水汽,柔软披散在在肩头的长发,恍惚了一瞬。
……如果他真的是我弟弟就好了。
不对。
他瞬间清醒过来,冷眼看着乖乖练字的少年。
他的弟弟早就死在很多年前的寒冬腊月中。
……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没注意黑龙又在他的脸上浮现,正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充满好奇地盯着谢纾练符,开心地拍了拍爪子。
谢纾写累了,简单洗漱后倒在床上。宋白笙和他两人各自盖着一床被子,中间楚河界限般分明。
半夜,少年已经熟睡,宋白笙躺棺材一样躺在床上,双眼直愣愣地睁着,过了好一会,他忽然伸手把少年捞到了自己怀里。
少年像是一只熟睡的小猫,又软又可爱,令人想起了温柔的小火苗。他抱着少年,可是他心里却奇异地没有那种旖旎感。
他想起小时候与弟弟相依为命时,两个人经常这般抱着睡觉,小团子睡觉一直不太安稳,会往他怀里钻,嘴上软糯糯地喊着:“哥哥……”
他一边拍着弟弟的背,一边絮絮低语,讲着各种故事哄他入睡。
此时两个人挨在一起,倒像是亲兄弟睡在一张床上。
他走神了片刻,少年睡相不老实,脚直接支棱到他胸口,接着踩在他脸上。
宋白笙:“……”
他睁着眼,艳丽的脸被少年踩着陷下去一块,偏偏黑龙居然十分开心,迅速地游动到了他的脸上,贴着少年白皙细嫩的脚掌,蹭了蹭。
毫不羞耻,十分没有下限。
宋白笙双目无神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脸被踩得变形,整个人开始怀疑人生。
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是嫌自己命长,养了个祖宗在身边吗?
少年夜晚踢被子着凉,第二天捂着肚子喊疼,宋白笙一晚上没睡好,眼睛下面一片青黑,气压有些低。
他嘴上硬邦邦道:“疼?怎么没疼死你。”
少年瞪着他,像只不乖的野猫,可下一刻他肚皮忽然一凉,宋白笙掀起他的上衣,递到少年的嘴边,说:“咬好。”
少年警惕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