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依稀还残留着少年脖颈处如温玉般的细腻触感,他摩挲了一下手指,笑眯眯地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态度亲昵,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关心弟弟的哥哥,“出去玩不要太晚,酉时记得回来。”
谢纾当然没有回来,他跑得远远的,差一点就跑回昆仑。
宋白笙站在酉时的月亮下等少年,他手里拿着水烟枪,披着外衣,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然后缓慢地吞吐出来。冰冷的月光落在他脸上,烟雾缭绕,半明半暗,男人的神情晦涩不明。
他身后是有些颤颤巍巍的教众,惊心胆战地偷觎,道:“教主……”
宋白笙宠溺般笑了一下,脾气很好似地叹了口气:“真不乖。”
他语气温和,可是他的侧脸隐约浮现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他白皙俊秀的脸上缓缓游走,旁观者无一不毛骨悚然。
他自认为对少年退了一步底线,可是少年要得寸进尺,不识好歹。
猫抓了主人尚且要教训,何况是这么只不值钱的小麻雀。
他出去了一趟。等到深夜,他抱着一个人回来,可等他魔教的左护法凑上前去时,整个人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头皮一紧。
少年被宋白笙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他浑身都是血,还在魔教教主的怀里不受控制地抽搐,嘴角还有因为疼痛而流出的涎水,瞳孔涣散。
他被紧急送去救治,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期间宋白笙来探望过一次。
可是他的神情却冷冰冰的,没有笑容,导致教众们一头雾水,一时半会捉摸不清宋白笙这到底是在意谢纾,还是不在意谢纾。
谢纾吃了教训,他再也没有违反“宵禁”,然而宋白笙犹不满意。
他半夜悄无声息地来到熟睡的少年面前,少年蜷缩在被子里,呼吸潮湿闷热地裹在被子里,把他的脸蒸腾得微微发红,一只小腿搁置在外面,手放在脸颊旁边,握着拳头,眼底下是淡淡的青黑。
少年的脚没着罗袜,露出一只白皙细嫩的脚,脚尖微微勾着,莹白的月光从窗外落到少年白皙细嫩的小腿上,曲线柔韧,在黑暗中发着光,像是一件上好的可供人把玩的玉器。
这么大人了,还踢被子?
宋白笙皱着眉,他抓起少年的脚踝,少年的脚踝白嫩得像是一块冰冰凉凉的水豆腐,细小伶仃,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圈起来,凸起的骨节硌在他的掌心。
他走了一会神,少年忽然喘了口气,神情痛苦,嘴里呢喃着喊:“娘……”
宋白笙神色骤然一变,他猛地直起身,少年的脚踝又摔落回床,少年被疼得缩了一下,蹙了蹙眉,睡着后的表情布满着迷茫与委屈。
他看上去还是太过干净了。
与宋白笙不同。
宋白笙盯着少年,他一个人站在泥潭里,深渊中,每天都活得那么痛苦,晚上睡觉时都要被梦魇与魔功折磨,而谢纾站在岸边干干净净、一身轻松。
这怎么行。